“看到没,肇基不仅能任事,说话也是妥帖,只可惜,你没个功名,不然在官场定是老夫的一大臂助。”沈犹龙可惜说道。
赵文及一认识李肇基时,就对他颇为欣赏,此时说道:“肇基,你虽是为公为义,但接下来要小心些,今日可是得罪不少人呀。”
李肇基微微点头:“先生挂念,肇基在这里谢过。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在下日后不做不法事,他们又能奈我何?”
沈犹龙点头:“说的好,日后先不说,外海洋船事上,本官还要用你,这次随本官回府,便先在赵先生那里听差,容老夫慢慢安排。”
李肇基为何不怕得罪这些士绅,其因有二,一是作为一个穿越者,他本就瞧不起这些士绅。
大明为何而亡,亡于胡虏流贼、亡于宗室勋贵,但也亡于士绅东林。今日李肇基算是亲眼得见,那南园,无比繁华,那宴会,穷奢极欲,可这些都是用士绅的特权和对百姓的剥削换来的。
现在大明国事艰难,这些人不思报效,反而搞些蝇营狗苟的事,实在可笑,也是在可恶。
而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李肇基觉得自己不怕得罪他们。
他又不是本地豪强,在外海经商,士绅个个口不言钱,但当有利可图的时候,他们就会扑上去,吃相极为难堪,日后自己若能给其带去利益,他们自会不计前嫌,若是不能,有没有这前嫌也就无所谓了。
更何况,接下来李肇基要跟着沈犹龙协办洋船事,士绅不好针对他,再不济,还有海述祖这个家伙吸引一段火力呢。
马车摇摇晃晃,赵文及拿着账册看,很快觉得眼痛,李肇基接过去,按照四则运算,心里口算,便是写下合计之数,看的二人啧啧称奇。
“这些钱粮,够前线官兵支用一月,一解燃眉之急,本官这次到广州,算是不虚此行。”沈犹龙捋须点头,很是满意。
赵文及也附和说话,而李肇基一句话,却是让二人都是惊讶,李肇基说:“左不过不到三万两银子,若是洋船的事处置得当,还能再得十万两,到时就不只解燃眉之急了。”
“十万两,你何出此言?”沈犹龙现在眼里就只有钱,一听办理洋船事可得十万两,顿时来了兴致,酒都醒了大半。
李肇基则是假装疑惑,说道:“大人不知道洋夷很有钱吗,这件事很有操持空间啊。肇基愿在这里立下军令状,若大人肯纳肇基的建议,肇基定能从洋夷那里获得十万两白银,以为军资。”
“你这话可当真?”沈犹龙被震的胡子乱颤,他觉得李肇基肯定不是说大话,而要是早遇到这个人,他又真的能弄来十万两白银,自己何须玩弄手段,得罪本地士林呢?
李肇基则是正色说道:“军令状立下,若不能成,愿以首级赎罪。”
沈犹龙此时已经震撼无比,看向赵文及,似在询问他的看法,赵文及则是说:“东翁,肇基如此说,便是有把握的,且等咱们回府,认真商议一二,今日您醉酒,还是好生歇息吧。”
“嗯,先生所言极是。”
李肇基见二人刚才还震撼,现在又变的轻描淡写,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是被自己的保证给吓住了,还是压根就不相信自己。
而其实李肇基全然猜错了,二人之所以如此,只是因为他们对洋船之事并不了解。
身为两广总督,沈犹龙一直主持对八排瑶的清剿工作,便是对付四姓海盗这种事,都全盘托付给了林察,而赵文及在他身边赞画军机,处理钱粮,也是忙的不可开交,尤其是最近,为了缺饷之事,二人绞尽脑汁,焦头烂额,如何还能顾及其他事呢。
对于虎门一带出现的洋船,沈犹龙也就知道有这么个事,至于洋船有多少,所属哪个势力,又有什么诉求,沈犹龙一概不知道。
这件事他也交托林察处置,林察也就是派人去澳门,问询一下澳门的葡萄牙人。
因此,洋船之事,二人既不了解,也没章程,自然也和李肇基商议不出什么来,须得回去仔细问过,知晓全貌,才好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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