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郑鸿逵不解,他此次来,是郑芝龙派来的,可是沈犹龙有求于郑家,而非郑家有求于他沈犹龙。
“老爷说了,明日设宴招待。”松宝又说。
签押房外间,人人都听到了这话,眼见总督给了福建客将特殊待遇,个个艳羡不已,但其中缘由,大家也多知晓,这次筹饷,是希望福建郑家多多出力。
郑鸿逵哈哈一笑:“那就听大人安排,这就告辞了。”
那文士却说:“郑将军,学生送您。”
“岂敢,岂敢,赵先生又打趣我。”郑鸿逵与这赵先生倒是熟络,二人让了让,一起出了签押房外间。
在衙门大门口二人互叙了一会,约定明日席上再见,赵先生说:“将军慢走,学生去忙了。”
郑鸿逵叔侄眼见这赵先生走向了街尾的乱民,二人上马,看着赵先生的到来,让局面更为混乱,郑鸿逵当下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冲了过去,郑福松少年豪侠,也随即跟上。
“哇啦啦,你们这群刁民,连赵先生也敢冒犯,速速退下!”郑鸿逵拔出了刀子,寒光闪闪。
而郑福松驱马上前,不断勒缰绳,他胯下黑马跃起前蹄,吓的百姓纷纷后退,如此几个来回,硬生生让数十百姓后退十几步。
“哎呀,郑家的麒麟儿真是了不得。”赵先生夸赞说道。
郑福松正是少年意气风发的时候,大笑一声,翻身下马,拄刀在赵先生身前,对百姓喝道:“尔等百姓,不许再有犯乱之举,有什么话,慢慢说来,有赵先生为尔等做主,若再敢在这里放肆,总督大人饶的,郑某绝不轻饶!”
诸人这才安静下来,赵文及上前,招呼他们到了树下阴凉处,说道:“尔等所言之事,我早已上报总督大人。今日大人从粤北回行辕,第一件事便是求证于广东总兵林察,实情如何,非得要问过才知道。尔等且再等半日时间,若真如你们所说,总督大人代天巡牧,如何会弃百姓于不顾呢?”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必须等到总督府派兵才行。”
“是,我们可以做向导,也可以驾船。”
百姓们叫嚷个没完,倒也不闹事,不拥前了,盘腿坐在树下。
“先生,这些人在闹些什么?”郑福松给赵文及递上一杯茶,问道。
赵文及对郑福松刚才的勇武和威严很是满意,不住的夸赞,这个时候后辈询问,也不藏着掖着,喝了一口茶,解释说道:“这些人自称是珠江口做买卖的小商人,早先在内伶仃岛附近做买卖。
后广东总兵林察带兵扫海,这些人被四姓海盗掳去,要卖去外洋做奴工。却是被一个什么东方商社的李肇基连同林总兵麾下的总旗陈平救了,少数人逃脱,就是眼前这些人,前来告状,还说有数千人被困在大屿山岛上,让朝廷去解救。”
“这事听着玄乎,一个总旗麾下有几个兵,那什么商社,又岂有兵甲,怎么可能在四姓贼寇手中救人?”郑鸿逵哈哈笑道。
郑福松却摇摇头:“叔叔,却也没那么不可思议,您想,数十个人众口一词,总归有几分真的。草莽之中亦有龙蛇,难说有豪杰之士行侠仗义,做出这等惊天大事来。”
赵文及叹气一声:“郑公子说的在理,可这事稀奇就稀奇在,前日这些人来闹了,东翁派人问询林总兵,林总兵直言麾下没有一个叫陈平的总旗。”
“奇哉怪也,真是奇哉怪也。”郑福松摇着脑袋说道。
郑鸿逵说:“那便是这些人瞎编乱造的了。”
赵文及摇动着折扇,又说:“更离奇的在后面,今日总督开行辕,这些人又来告状,总兵林察秘派亲信阻拦。将军您说,若没有陈平,此事与他无关,林总兵阻拦作甚,还秘密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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