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肇基没想到这个家伙这么狠,说动手就动手,可他也不是好惹的,一肘子打在陈六子的下肋,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直接把陈六子擒拿,按在了身下。
陈六子怒道:“你他娘的一身本事,为何要当怂包?”
“你想死,我却不想死,你们要是愿意听我的,咱们就有机会都活下来,至少也能拉着全船的人陪葬。狗腿子高贾和那群红毛鬼子,谁也跑不脱!”李肇基淡淡说道,声音异常平静。
李肇基一句话,给了所有人活下去的希望,第一个动摇的就是刘利,他颤声问:“李大哥,咱们真的能活?”
“除非红毛鬼子想和咱们一起死,否则听我的,咱们都能活!”李肇基沉声说。
说着,他已经松开了陈六子,李肇基见他不反抗,招呼他们靠近些,陈六子也倒是光棍,当即说:“李兄弟,你若是能带大家活,大家都听你的,你若是做不到,咱们下次出去,就一起和他们拼了。”
“好!”李肇基满口答应下来。
这三日时间,他弄清楚了处境之后,就只想着如何从东方号上逃离。原本他计划与船长约翰逊谈一谈,他相信,凭借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足够展露出与众不同来,单凭自己会说英语,就足以挣一条活命。
但作为被关押在底舱里,干活到死的死囚,李肇基根本没有机会见到船艉楼里的那些人。既然软的没有机会,那就只能来硬的了,联合陈六子等,发起武装暴动,夺了这东方号。
“陈六子,你曾说,这东方号在北大年修过,你还参与修船,可是真的?”李肇基问。
陈六子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李肇基也就说出了心中的计划。
陈六子维修过这艘东方号,知晓船只结构,李肇基已经发现,虽然这艘船拥有八门六磅炮,但还是亚哈特商船,没有盖伦船那么多的分层,底舱上一层就是货舱、储藏舱、武器舱等,李肇基脱困的办法就是,按照陈六子的记忆,在底舱之中找到武器舱的位置,从下往上钻孔进去,夺占武器舱,以威胁引爆火药同归于尽的方式,迫使英国人妥协。
若英国人不肯,索性引爆火药,同归于尽。
几个人一听,顿时觉得有道理,陈六子问:“这下甲板还是用四寸厚的方木制造的,用的都是硬木,咱们手里没家伙事,怎么破开?”
“所以说,我们再出去干活,想办法弄些东西,钉子、瓷片之类的。”李肇基说,黑暗之中,听不到人说话,李肇基淡淡说道:“若你们不愿意,我李肇基愿意与诸位兄弟一同赴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人心是最多变的土壤,希望的种子一旦种下去,立刻就会生根发芽。在有活命希望的情况下,没有人会慷慨赴死。
在陈六子的指引下,李肇基顺利找到了武器舱的底部,然后静等着时间的流逝。
木质帆船,哪怕是刚刚下水的新船,都会漏水。在主桅杆下,有绞盘,当绞盘与链式排水器相连后,推动绞盘就可以把渗透进底舱的水排出船体,而李肇基这五个死囚,就负责排水,也只有在外出推绞盘的时候,才能有东西吃。
每过一段时间,李肇基就会摸一下水面,确定底舱的水位。东方号还算比较新,每隔半天才需要排水一次,有些老船,甚至时时刻刻都需要排水。“滚出来,你们这些杂碎。”高贾的声音在底舱口响起,李肇基等人终于得到了久违的机会。
天黑之前,是需要完成一次排水的。因为东方号晚上休息的水手多,推动绞盘会弄出巨大的声音,必须在天黑之前完成。
“去那里蹲着,乱看什么!”五个人出了底舱,刘顺因为抬头被高贾一巴掌打在脖子上,五个人在高贾的胁迫下,蹲在了船艉楼下,一个黑黢黢的破桶扔在了他们面前,里面是一些比石头还硬的干饼,还有半桶发馊的,勉强称之为粥的东西。
五个人把干饼分了,个个装出老实巴交的样子,寻找机会看能不能拿到些利器。而船艉楼上,传来了杂乱的说话声,是船上的年轻人在跟随船长学习如何测定经纬度,那个船长是一个粗暴的人,不断用脏话骂几个学生。
李肇基无奈苦笑,却发现,一旁无所事事的高贾也在笑,这说明他能听得懂英语。
紧接着,威严的声音传来,原来是一艘小船靠了过来,上来一个金发青年,他来到了船艉楼,与船长说起了话。他们的声音不大,在嘈杂的船上有些听不清,李肇基借着拿饼的机会靠近些,却发现,高贾也靠近了些,他也在偷听。
然而,两个人偷听了一会,都是脸色大变,高贾直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大口喘气,满脸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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