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墨郁闷至极,本想请侯爷秉公执法,还自己一个清白。
没想到最后反被侯爷算计。
将自己辛苦抓到的人证做了顺水人情。
此时尚且如此,大战之后,若是吕家军胜出,贾家和朱家都是功臣。
那时又怎么敢奢望侯爷还能一碗水端平?
连日来自己的一再隐忍。
先是默许自己剿匪的功劳做了郑仕弘等人的嫁衣。
如今又被自己最信任的侯爷出卖。
自己所有的付出,在他们看来,竟像是理所当然。
他本来还打算把襄阳船厂工匠们悲惨的境遇转告侯爷,让侯爷为他们主持公道。
现在看来,恐怕在侯爷眼里,百姓的性命跟襄阳府的大局比起来,根本无关痛痒。
在这一点上,侯爷比他大哥吕文德也高明不到哪儿去!
军备固然重要,民心更重要!
只可惜,吕文渊并没有真正明白这点。
在他心里,只想着稳住时局,为大战做好准备。
“既然侯爷心意已决,夫复何言?小生告退!”
杨墨不再多言,转身就要离开。
吕文渊心底一阵痛楚,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先生,并非吕某生来无义,实则是情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啊!”
“若惩治了朱长义,必会招致贾氏不满,失去贾氏的支持,襄阳府朝不保夕啊!”
“侯爷不必如此,军机要务,小生不便与闻,侯爷好自珍重,小生就此别过了。”
杨墨拱了拱手,头也不回,大步出了中庭。
来到前院,带着小全子驾车往货栈去了。
纵使他有金玉良言,此时的吕文渊恐怕也听不进去。
年关将近,就让猛兀儿人的铁蹄,来敲醒吕文渊等人的迷梦吧!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彻底清醒。
杨墨刚刚离开,吕文渊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望着杨墨的背影,若有所思。
身后的屏风后面,闪出一个人来,正是军师姚智胜。
他刚才匆匆料理了赖日财的尸身之后,就从后门进了阁楼。
“侯爷不必心存愧疚,大局为重,牺牲在所难免!”
姚智胜走到吕文渊身侧,叹息一声。
杀赖日财的主意就是他出的。
吕文渊听了这话越发惆怅,连声叹息。
“罢了,罢了,也只有如此了!”
他心底隐隐有些不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先生并不赞同他的做法。
先生似乎另有高见,只是不屑于说出口罢了。
就在吕文渊满心狐疑的同时。
杨墨的马车,却在离府衙没多远的街口处停了下来。
只见当道停着一顶华丽的轿子。
轿子两边各站了五六个膀大腰圆的恶奴,把整条街都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过往的行人似乎都很畏惧轿中人。
小心翼翼的避开轿子,连看热闹的勇气都没有。
杨墨他们驾着马车,无处可避。
见被人阻住了道路,小全子很是恼怒。
站起身来,朗声道:“前面是何人,为何阻住我家先生去路?”
杨墨闻言掀开车帘。
几乎与此同时,对面那顶轿子的轿帘也被人掀开来。
杨墨跟轿子里的人正好打了个照面,不由得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