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官僚的嘴脸,说变就变,想当年,顾家不就是一夜之间分崩离析的吗?
偌大的一个家族,就因为上面的一句话,转眼就遭受了灭顶之灾。
这些苦难,让顾菲菲脆弱的心里从此再没有安全感可言。
也让她从此痴迷于权势,把整个世界都看得功利了。
顾菲菲又怎么会知道,杨墨最不喜欢的,就是她身上的这股功利气息呢?
杨墨抬脚进了大堂,一抬眼,就看见秦大善人坐在堂下的一张交椅上,一脸跋扈。
孙县丞则坐在他对面,而知县郑仕弘高坐堂上,正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啪,”眼见杨墨进来,郑仕弘一拍惊堂木,呵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草民杨墨,参见知县大人。”杨墨长身一揖。
“嗯。”郑仕弘忽然点头含笑,问道,“你可知本县今日为何传你过堂?”
“慢着!”杨墨正要答话,却见一旁的秦修德豁然起身,呵斥道,“你一介草民,见了大人怎敢不跪?”
秦修德见郑仕弘对杨墨态度突变,心里就先是一惊。
又见他对杨墨明显逾越礼制的行为毫不理会,心里就更惊了。
终于忍无可忍,出言呵斥。
他这话一出口,就听身后堂上传来郑仕弘不耐烦的声音。
“杨墨前番杀贼有功,乃南嶂县之功臣,本县特许其堂前免跪!”
秦修德听了这话,不敢置信的扭头看向堂上。
眼见郑仕弘面有愠色,他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心有不甘的坐回了交椅。
既然知县都发话了,他也不好当堂反驳。
何况他们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要共同逼这小子就范,事后各取所需。
只要最后能拿到独轮车的专属权,让这小子破产,到时自己再慢慢收拾他不迟。
至于郑仕弘对杨墨的态度,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秦修德心里惊疑不定,抬眼看向对面坐着的孙广政,想从他脸上看出点端倪来。
却见孙广政也正看着他,嘴角还带着一缕似有若无的冷笑,他心里就更加忐忑了。
“草民多谢知县大人!”杨墨朗声道谢,瞥了一眼秦修德。
见秦修德的那张肥脸阴沉得简直快要滴出水来,他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
“嗯,你可知本县为何传你过堂啊?”郑仕弘满意的点了点头,笑容可掬。
杨墨一脸无辜的拱手说道:“小生不知,还请大人示下!”
“有人告你窃取他人器形,贱卖获利,严重影响了他人生计,你可知罪?”
郑仕弘一边说着,眼神一边瞟向堂下交椅上的秦修德。
“小生不知,是何人贼喊扣贼,污蔑小生,小生愿当堂与其对质。”
杨墨暗自发笑,秦修德却再次吃惊得站了起来。
他可不是来跟杨墨当堂对质的,而是来看杨墨受审的。
这怎么还审到本老爷头上来了?
郑仕弘,孙广政,你们特娘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秦修德吃惊的看向堂上那位,潜藏了多年的那颗杀心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