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肃杰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直接提出了一个更大胆的假设:“仲铭,如果这支倭军更大胆一些,南下直取信都的话,冀国会不会更加的混乱?”
王镡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认为倭国将领会这么选,他们要的是能够消灭掉冀国的有生力量。如果他们直取冀国信都,这么长的距离,他们就会被冀军斥候早早地发现,然后就会陷入到被冀军围攻的局面。”
王镡说完,在地图上圈了饶阳、武遂和乐成三个城池,然后划了一条弧线,说道:“他们沿着这条线行军的话,路程不长,如果攻破了饶阳或是武遂,还能够获得大量的补给。我想倭军主将不会选择一条更难的路,所以这条弧线就是倭军即将要走的路线。第五,缉事司的察子们要时刻关注倭军的动向。”
第五候点点头,说道:“喏!”
王镡接着看向李肃杰和张耘菽,说道:“我们要将斥候派出去,严密监视倭军的一举一动,同时通报给冀军有关倭军的消息。”
李肃杰点点头,说道:“没问题,我马上调集静塞义从和第七师、第九师的轻骑兵。”
王镡看着张耘菽说道:“既然倭军的动向变了,我们也要变,让第九师不必入城了,直接在城外等候。”
张耘菽点点头,说道:“喏!”
安国城内的唐军很快就被调动起来,平长政如前几天一样,走出了营帐,看向了安国城,然后他就发现了异样。
平长政叫停了加藤衍的打包行动,他厉声说道:“加藤君,速去下令,让所有武士和足轻扔掉一切不必要的东西,只准拿着军备,我们需要快速撤军!”
加藤衍看到平长政紧张的样子,一脸的不解,询问道:“长政阁下,出了什么事情?”
平长政走入营帐内,将木架上的甲胄穿上身,可是倭国的大铠非常的繁琐,需要两个人帮助才能穿上。
平长政看到还在一旁发呆的两名幕府侍卫,厉声说道:“还在那里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帮忙。”
两人被喝骂了一声,方才如梦初醒,上前帮助平长政穿上甲胄。
加藤衍没能从平长政那里问出个所以然,却走出了营帐。他是幕府侍从,是大将军安排到平长政身旁的,所以他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平长政下达的命令。
平长政的命令在倭军中迅速传开,却引来了无数的抱怨,他们来到中原,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这些战利品吗。中原之富有远超他们的想象,每一个足轻,每一名武士,都是抢的盆满钵满。
此时平长政却让他们放弃自己的战利品,他们怎么可能愿意?即使放弃,他们也不知道该留下哪个,该舍弃哪个。此时此刻的倭军上下,不论是武士还是足轻,都犯了选择困难症。
倭军撤退的脚步就在这种选择困难中,被无休止的拖延了。等到平长政好不容易穿好甲胄,走出营帐的时候,看到麾下的军队依然没能完成撤军的准备,他们居然还在那里为了留下什么战利品而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