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并州军中军四个旅联同警卫营,共计两万余人离开了龙山大营,秘密地翻越了谷积山,渡过文水,来到了离石城外。
张松奇一身褐色衣衫,站在一处高坡上,时不时地用手敲打自己的胳膊。
王镡则恭敬地站在他身后,他身穿一身黑色战袍,脚蹬铁靴,身后的披风随着风吹而荡起。
张松奇回头看了王镡一眼,一脸无奈地说道:“小子,你可是真能折腾我这把老骨头,早知道你要夜行军,我就不跟着凑这个热闹了。”
王镡嘿嘿笑道:“张叔父一点都不老,就算是老,也是老而弥坚,老当益壮。”
张松奇摆了摆手,笑骂道:“你这个滑头,别说那么些好听的。我到离石城了,你就率大军走吧。”
王镡听了张松奇的话,出言道:“张叔父,有件事情,我打算同您商量一番。”qqxsnew
张松奇一副了然的样子,说道:“你打算让菖蒲留在离石?”
王镡点了点头,说道:“军医署现在已经很庞大了,阿蒲不需要再跟着我身处险地了,离开离石塞,过了河水,就进入了关中地界,此行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不希望,阿蒲身处险地,这样会让我心中不安。”
张松奇点点头,他心中也实在不愿自己的女儿身处险地,他非常希望能够将女儿留在身边。
可这件事情显然不是两个男人能说了算的,只听一声娇喝声响起:“不行!”
两人转身回头就看到了背着药箱走上来的张蒲,只见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背着药箱走到张松奇面前。
张松奇被自己的女儿盯着,一脸不自然地问道:“你要干嘛?我可告诉你,我是你爹,你可别乱来啊。”
张蒲看着自己老爹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娇嗔道:“爹,你说什么胡话呢。”
说着她就放下药箱,取出了治疗瘀伤的药,一边给自己老爹疗伤,一边埋怨道:“爹,你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和年轻人一样,骑马夜行。仲铭都已经给您备了马车了,您也不坐。您看看您身上的这一身伤,我带的疗伤药,都用您身上了。”
张松奇打趣道:“哦,疗伤药都用在我身上了,就用不到仲铭身上了,是吧。”
张蒲一脸娇羞,怒斥道:“爹,你怎么这么不正经呢。”
“噗嗤—”
父女俩抬头看向声源,张蒲一脸不高兴地说道:“仲铭,你还好意思笑?你为什么要选择夜间行军啊。看看我爹这一身伤,都怪你。”
王镡举起双手双脚,哦,不,是双手,做投降状,求饶道:“啊,对对对,是我的错。”
张蒲得理不饶人地接着说道:“还有,你们两个,居然打算让我留在离石城,我留在这里能干什么?这里没有病人、没有伤兵,我留在这里什么也干不了。我才不要留在离石。”
张松奇一脸无奈地说道:“完了,完了。女儿大了,留不住咯。嘶—”
张松奇疼的呲牙咧嘴:“轻点,轻点。”
张蒲擦完了药,没好气地白了一眼两人,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才不要留在离石城呢,我是一定要跟着大军进入关中的。”
张松奇看着王镡,一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了。
王镡更是顿感头疼,他只得放下这件事情,同张松奇说道:“张叔父,这次大军进入关中,我会有计划地将王氏宗族迁移到樯槔城,至少也会将我爹娘迁移过去,出了关中的第一站就是离石城。”
张松奇点点头,说道:“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进入离石城了,你派的这一都亲卫,足够保护我的安全了。”
到达离石城的当天夜里,并州军中军就离开了离石城外的临时宿营地,向西前进。在蔺县城外的过河天桥,快速地通过河水。然后沿着走马水来到了桥门县。
桥门县,顾名思义,是走马水门户县城,这座县城城小墙矮,没有多少的驻军。王镡的大军并没有进入桥门,而是乘夜色绕行,南下高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