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的大纛下,王镡彷佛心有所感,遥遥看向垣县城墙上的城楼。
“咻————”
尖锐的木哨声,自并州军的阵中响起。
雍军营寨中的军士不由的为之一颤,搏杀至今,大部分的雍军对那恐怖的尖鸣声都产生了一种恐惧感。
因为每当那木哨声响起时,总会有一支并州军向着他们猛冲而来,给他们带来死亡。
眼前的叛军一波接着一波,彷佛无穷无尽,怎么也杀之不绝,不由让人心生绝望。
“咚!咚!咚!”
数十面的巨大的战鼓被赤裸着上身的并州军亲卫营力士擂响,激昂的鼓声传遍了并州军大阵中的每一个军阵。
“嘭!”
巨大的撞木在并州军力士的推动下猛然撞向雍军营寨的寨墙上,巨木狠狠的撞击在寨墙之上,发出了令人震耳欲聋的巨响。
寨墙的上的雍军军士几乎站立不稳,推着飞梯的并州军军士快速的将梯子架起来。
无数并州军士卒汇聚在一面面黑色的旌旗下,顺着飞梯涌上了寨墙。
景兴并没有想过雍军会在旷野的大战上遭受失败,所以雍军的营寨并没有修建的太过坚固,而且景兴也没有时间让士卒来加固营寨。
薄弱的寨墙在撞木的撞击下,很快便发生了变形。
“轰隆——”
一处寨墙终于经受不住巨木的撞击,轰然倒在了地上,扬起了大片的尘土。
尘土还未散去,身披着铁甲,手持着矛戟和阵盾的并州军陷阵猛士就已经从缺口处蜂拥而入。
墙后的雍军还没反应过来登时被冲的七零八落。
但很快一名雍军的队率已经带着排列成军阵的雍军甲士截住了他们的去路。
眨眼间双方已经厮杀成了一团。
“咻——”
尖锐的木哨音响起。
蒙宿怒吼一声,猛然踏步上前,长戟一挥,荡开了前方三名雍军的戟戈。他手中的长戟猛然刺出,班垒亦是紧随蒙宿踏步上前,他和蒙宿同时刺中了对方军阵中的一名军士。
那军士丢弃掉手中的长戟,口中忍不住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他腹中的脏器顺着戟刃划开的豁口掉出在了草地之上。
“小心!”
耳旁突然传来一声暴喝,蒙宿心中一惊,想要抽回长戟,但却好像卡住了什么。生死关头,他丢弃了手中的长戟,匆忙举盾护住头部。
“铛!”
但听一声暴响,一股巨力从王起手上的阵盾陡然传来,蒙宿膝盖一弯,差点跪在了地上。
三四枝长戟同时从蒙宿身后伸出,一名雍军的什长轰然倒在了他的身前,鲜血从其腹部汨汨流出。
“雍军弓弩手!!!”
张诙眼中瞳孔突然变大,猛然举起了手中的阵盾护住了自己的头胸。
“嗖!”
破空声乍响,十数枝箭矢破空而来。
李琮眼见着箭矢飞来,但却已是为时已晚,他根本来不及用盾牌护住自己。
“笃,笃,笃!”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李琮身前,正是班垒顶着阵盾接下了箭矢。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运气,军阵中还是有人被弓弩射中。
惨嚎声陡然从军阵中响起,所幸并州军的陷阵猛士都有铁甲护住要害部位,所以除了一名倒霉士卒被射中了面门,当场毙命外,其余人都只是轻伤。
并州军武备充足,王镡的中军,除了义从骑兵一外,基本上是每人一面盾牌,狼骑用圆盾,陷阵猛士有塔盾和阵盾,先登死士则是曲缘盾。
“列阵!”
王栩拔出腰间的环首刀,大声的呼喊道。他接任了李冀队长的职位,现在他带领的是重新整编的一个新队。
王栩身旁的掌旗官摇动着队长旗帜,涌进寨墙的陷阵猛士们汇聚在队长的旌旗下,手持着塔盾的陷阵力士顶在最外围。
“嗖!”“嗖!”
十数名并州军的弓弩手也跟着陷阵猛士们翻进了寨墙,他们躲在寨墙和杂物之间,向着了望台上的雍军不停的射击,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并州军步卒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