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宗林副官放下电话马上意识到,他将独得一个销魂的夜晚。副官长张一江在电话里说,凌师长不回来了,凌师长不回来,张一江副官长自然也回不来,今夜到张家和张太太过夜是绝对保险的。
想起张太太就热血盈沸,免不了一阵莫名的冲动。
和张太太有这层关系已大半年了。大半年前的一个夏日,也是在一个张一江深夜未归的晚上,他到张家找张一江商量一笔生意,碰上了张太太。张太太要他等张一江,他便等了,等的过程中就被张太太调戏了。
张太太夸他面皮白净,脸孔英俊,说是要给他画像。他老老实实答应了。可张太太别有用心,他这样坐,张太太说不好,那样坐,张太太还说不好,一张脸被张太太的柔手摸来摸去,竟自红了。那当儿,他就明白,张太太的画是决无成功道理的,搞得不好,非得出点事不可。
真出事了。张太太白皙的手在他脸上揉来揉去,越揉越软,越揉越无力气,最终,勾下乌鬓飘飞的俊脸,在他唇上亲起来。
他本能地做出了反应,从椅子上站起来,紧紧搂住张太太,让张太太亲,也亲张太太。还把手插进了张太太薄如蝉羽的睡裙里,摸张太太,搞得张太太如痴如醉,情不自禁地撩起了裙子……
却没敢造次下去。一来,那夜张一江随时有可能回来;二来,也怕被院中的家人发现——他进门找张一江,家人是知道的。
后来还是造次了——不是他赵宗林想造次,而是张太太非要他造次不可,几乎每一次都是张太太主动约他,哪怕一、两个小时,张太太都能给他极大的满足。张太太懂得很多,且温存耐心,使他很长见识。
和张太太好上以后,副官长张一江对他更好了。显然,是张太太在张一江面前说了他不少好话。张一江几乎啥事都不瞒他,连和云崖山抗纵打交道的事,都放心让他去干。
他对张一江唯命是从,啥事都好好干,觉着只有这样,才能弥补自己的亏心。有时想想,也感到后怕:副官搞副官长的太太,咋着也说不过去,万一哪一天被张一江发现,只怕是要用性命去抵这笔风流债的。因此,他几次暗下决心,要和张太太断了这层关系,张太太偏不依,他自己也挡不住张太太热力的诱惑,一次次抗拒,又一次次去了,在感情上越陷越深,到头来,双方都弄得难解难分。
张太太不是那种离不了男人的荡妇,在大庭广众的场合,她拿得起,放得下,一副豪门少妇的气派。张太太既文静优雅,又质朴华贵,在绥九师和第七方面军众多的太太中,是堪为楷模的。长得也俊,三十五六岁了,还象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走到哪里,都引来一片艳羡的目光,连川本少将都说她是典型的东方美人。
谁也不知道她生活的另一方面,只他赵宗林知道。关了门,上了床,她就变成了另一个人,会象蛇一样紧紧缰住你,用顺从、温柔榨干你,让你获得一种被彻底榨干后的深刻欢愉。
带着无穷的幻想和期待,赵宗林在那夜推开了张太太家后院的大门,悄悄进了张太太的卧房。
张太太已在等候。他一进来,张太太就把他推进了洗澡间,说是准备好了水,让他先洗澡。他脱衣服跳进浴盆时,张太太也把衣服脱了,与他共浴。浴盆挺大,放了大半盆热水,又有暖气,整个洗澡间雾腾腾的。
张太太渐渐把整个白皙诱人的身体浸入了水中,水哗哗漫溢出来,极响亮地往下水洞里流。他有些紧张,捏住张太太的一只白乳,示意她轻一点。
张太太莞尔一笑:
“不怕,老张不在,对过老妈子知道也不敢说的。今夜,这里一切都归你!”
他压抑不住强烈的冲动,澡没洗完,先自和张太太在雾气腾腾的洗漱间里荒唐了一回。
荒唐过后是极自然的空虚,觉着冒险和张太太过夜实无必要,为防万一,还是早走的好。张太太偏不依,自己光着身子,也不让他穿衣服,还两手绞在一起,硬往他的脖子上吊,一副让人怜爱的样子。
他只好勉强同意留下,为安全起见,还把佩枪打开了保险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张太太很高兴,扭动着细腰,给他倒茶,拿点心。张太太赤身裸体的样子很美,不禁使他又一次怦然心动,最初同意留下来的那一丝勉强也自然抹去了……
正正经经上床,是十二点多了,一直到快三点都没睡。良宵难得,他知道,张太太也知道,他们都不愿浪费这一夜时光。于是乎,荒唐复荒唐,缠绵复缠绵,竟把外间的世界全然忘却了,连副官长张一江深夜回来,走到卧室门口都不知道。
当张一江用自己随身带着的钥匙开卧房门锁时,他恍然警醒了,没去拉床头的灯,先跳下床,抓起了桌上的枪。恰在这时,张一江开了门,还开了灯。
张一江呆了。
他也呆了。
双方在各自的震惊中默立了不到几秒钟,均自犯过想来。张一江骂了一句什么,抬手掏枪,他却已率先把手中的枪抠响了,“叭叭叭”,连续三枪,硬把副官长鲜血淋淋撂倒在副官长自己的卧室里。
对过老妈子和大门口的卫兵听到枪声,跑来凑热闹,他狠下心,一枪一个,把他们也敲了。
良宵被他被迫抠响的枪声击碎了……
下一步该咋办,他不知道,张太太也不知道。张太太毕竟是女人,眼见着自己偷汉子闯下弥天大祸,几乎吓呆了,连个囫囵话都说不出,只是哆哆嗦嗦让他快走,也带她走。
那当儿,他也糊涂了,自己怎么穿衣裳,怎么拉着张太太走出卧室门口的都不知道。该带着张太太上哪儿去,更完全没底。他从未想过要带张太太远走高飞,过去没做过这方面的安排。况且,他一急之下杀了副官长和卫兵、老妈子,师长凌福荫不会和他完,准要四处抓他,他想走也走不了。
他清楚副官长张一江和师长凌福荫的裙带关系,更清楚师长对张一江的信任,师长敢让张一江代表自己和共产党的抗纵商谈起义,实际上是把自己的脑袋都托付给了张一江,因而,对在这种时候打死张一江的人是决不会饶恕的。
想到了师长和张一江等人的密谋起义,突然来了主意,在客厅门口甩开了张太太的手:
“不能走,这样走不了!”
张太太脸色苍白:
“那……那就等明天让他……他们抓……抓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