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业得知事情的原委,也不好说什么。
......
平延街,梧桐苑。
这边的青楼妓院,多是高门大院,前有几层楼高豪华楼房一所,后有若干小院。
贾珍正是包下一座小院,再次设宴等候贾亮。
陪着贾珍的,是脸上伤还没有好利索的赖升。
“老爷,此子该不会是不来了吧?”赖升头上包着,说话口齿不清,“以小人之见,老爷也太看得起他了。”
锦衣卫固然可怕,但赖升觉得以宁国府的势力,锦衣卫当不会为了贾亮和宁国府为难才是。
更重要的是,贾珍要和贾亮说和,而赖升却希望报仇。
贾珍身边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姑娘陪侍左右,他喝了一口酒道:“不是老爷我看得起他,而是免得夜长梦多,先让他答应退婚再说。”
他担心的是,秦业会迅速促成贾亮的婚事,到那时悔之晚矣。
赖升懂了,说道:“老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契税我们应该从秦业身上下功夫才是,只要秦业不同意这门婚事,那即便是贾亮想娶也娶不到啊。”
贾珍笑了笑,道:“这还用你说?老爷我早就安排下了,如若贾亮敬酒不吃吃罚酒,老爷就让他媳妇娶不到,银子也拿不到。”
说到底,贾珍还是担心锦衣卫,所以抱着希望能够先将人弄进门,然后在慢慢的想法子给儿子报仇不迟。
锦衣卫掌控在朱统手中,几乎水泼不进。
贾珍打探不到深层次的信息,只是打探到,贾亮救了朱统一命,而正是这个才让贾珍忌惮。
打探到这个,贾珍才觉得那日仆人在王府门口看到的情况是假象。
说话间,贾亮到了。
贾亮孤身一人来到此间,看贾珍身边只有一个赖升,并无其他小厮护院一类的角色,心下狐疑。
真的讲和?
贾亮坐下,不言不语。
“侄儿来了?”贾珍一脸温和的笑容道,“叔父还没有谢过侄儿,若不是侄儿出手,蓉儿这次在劫难逃啊。”
贾亮眉头一皱,不知道贾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可不信贾珍会真的讲和。
说什么对贾蓉有救命之恩,简直是笑话!
“贾兄说笑了。”贾亮皮笑肉不笑道,“之前有言,我与宁国府再无瓜葛,而且在西府中听老太太说起,贾兄已经在族谱中将我除名了,所以这一声侄儿我可高攀不起。”
贾珍见贾亮这么说,眼中阴鸷一闪而过。
随即,贾珍又道:“那好,我们就将此事接过去不提,只要你退了秦家的婚事,我可以再次将你的名字纳入族谱之中,你还是贾家的人。”
不提族谱还好,一说这个,贾珍还以为贾亮对此事耿耿于怀,于是开了这个口,妄图省下银子。
反正族谱在他手中,他想做什么,那还不容易?
“不用了!”贾亮拒绝道,“就这样挺好,我没有回宁国府的打算。”
果然还是色心不死,什么讲和不讲和的,都是借口......贾亮心中冷笑。
贾珍此时脸上的伪装神色有点挂不住了,连着被拒绝两次。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赖升喝道,“赶紧退了秦家婚事,否则老爷动怒,不是你能承受,别以为有锦衣卫撑腰老爷不敢动你,宁国府...”
“赖大,无需多言。”贾珍打断赖升道。
贾亮搞清楚贾珍真正的目的,随即起身道:“如果就是这件事的话,没什么好说的,告辞。”
说着,竟然不给贾珍拿银子的机会,贾亮转身飘然离去。
“可恨!”贾珍的怒火再也隐藏不住,怒道,“我定要让他日后跪在我面前求我。他不是要娶秦家之女吗?我倒要看看,秦业退婚,他要如何自处。”
贾亮这条路走不通,贾珍终于死了心。
“赖大,你拿我名帖,明日去拜访工部陈挺陈大人。”
“是,老爷。”
赖升心喜,知道老爷终于肯出手了。
工部陈挺,乃是工部营缮清吏司一名郎中,正是秦业顶头上司。
营缮清吏司是掌管皇家宫廷、陵寝建造、修理等工作,其中有的地方油水充足,有的地方清汤寡水。
按照秦业的家底,显然呆着的地方就是清汤寡水所在,不然也不会过得这么窘迫。
宁国府作为四王八公之一,人脉关系不浅,这陈挺正是欠下宁国府一个人情的官员。
在工部,除了尚书大人、左右侍郎之外,就是四司郎中,所以陈挺是真真正正的实权官员。
用掉这样一个人情,即便是贾珍也十分肉痛。
翌日,恰逢休沐。
还是在梧桐苑,陈挺欣然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