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心老师那边的入股和收购相对于赵咏评那边来说,就轻松和容易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主要是因为虽然他们都知道新诚电子有钱,虽然铁心老师也没有进行任何意义上的人情世故。
但是,那些厂子是真的在亏损,是真的出了偶尔在新诚电子厂这边拿到一丢丢订单之外,基本上连产线都不能维持开工状态了。
新诚电子厂虽然生产的游戏机和学习机数量都能称得上庞大,但是大部分零部件都能自己生产, 少部分零部件哪怕不能生产,仓库里的库存也有很多很多。
这都是郝莾从现代带回来的,这些在九零年看起来价格不菲的零部件,在现代属于花钱处理都很费事的电子垃圾。
当初那些电子厂定这么多的货一是认为便宜,而是觉得不管怎么说,这些最基础的元器件,总不会有一天没有地方用了吧。
就像是游戏机能从欧米和曰本开始销售, 然后到陆地这边和东南亚,后边还能卖到非洲。
一个产品卖三十年这种事情大家也不是没做过。
就算是在许多人看来这个东西已经完全落后于时代被淘汰了, 但还是能够生产,还是能够卖出去。
可是,时代变化太快了,老经验不管用了。
随着智能手机的飞速普及,随着只能手机一年能卖出去数亿台。
随着每年都有上亿台手机被淘汰。
就算是非洲,那边的人也看不上那种糊弄傻子玩一样的电子产品了,同样的价钱买一个不知道是多少手智能手机不好么。
于是,原本还能够维持的行业瞬间雪崩,再加上环保部门两断三清绝不留根的处理政策。
断水、断电、清原料、清设备、清场地,这一系列的组合拳,这种低端的产能也确实基本上都消失干净了。
如果郝莾不接手的话,这些东西最后的下场也无非是垃圾掩埋场或者是垃圾焚烧炉。
好棒将它们带到九零年,也算是为碳中和做出了贡献。
铁心老师收购这些厂子的时候都很低调,一点也没有像是郝莾或者是于康永一样,一个是不知道怎么才能低调, 一个是故意就搞的很高调。
与这两个人相比,铁心老师的年纪更大, 因此做起事情来也更加的谨慎。
虽说目前看来在新诚电子厂嚣张也就嚣张了, 毕竟如今的新诚电子厂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全了。
可是,铁心老师相比于郝莾和于康永乃至是其它人来说,他更知道花儿没有百日红,厂子也没有能够百日荣光的。
今日有多么高调,明日就会有多落魄。
还不如日子好的时候就低调一点,那么高调也拿不到什么好处,只会遭人恨,在低谷的时候,很容易被人踩上几脚。
他把这个道理和郝莾说了一下,郝莾瞬间就理解了。
因为他想起来曾经有一位国民老公王公子。
他在自家生意顺风顺水的时候就很嚣张。
也因为太嚣张了,甚至还得到了王校长这样一个外号。
但是,他没过多久日子就不好过了。
原本的嚣张日子一起不复返了,原本捧着他、奉承他的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踩上他几脚。
郝莾知道了贴心老师的意思,也想明白后,他第一个问出来的问题是,“您觉得我是太嚣张了, 还是太高调了呢?”
“……”铁心老师无语,他也没想到小郝厂长会直接就这样问。
郝莾倒是没有多想什么, 他只是觉得需要用脑的地方用脑子,不需要用脑子的地方,就可以不要用脑子。
人的经历是有限的,哪怕是一个聪明人,能够对于身边经历的每一件事情,都进行比较慎重的思考。
可是,就算是聪明人,能够明白这个世界所有事情的原理和道理么?
不能的。
所以,郝莾觉得自己不算聪明,那就更要在要动脑子的时候再动,不必动脑子的地方就不要太用。
有人说脑子是用进废退的,郝莾也不觉得这句话是说错了。
但是,他有另外的一个想法,那就是用进废退虽然也不能说是有错,但是更重要的一点是做事情要专注。
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就要全力以赴的去做。
不管是脑子还是身体,而不要瞻前顾后,顾左右而言他。
郝莾和铁心老师提了一下自己的想法,铁心老师觉得自家厂长这个样子就这个样子吧。
他多年以来得到的最大经验就是,人是不能够改变的。
不管是这个人自己,还是这个人周围的人,想要将一个人突然改变一个样子,改变一套思考的逻辑和做事的逻辑,都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小郝厂长就只有这么一点小习惯不改变也没有什么的。
铁心老师直接和郝莾说道,“厂长,您还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们都已经适应了。”
“那就行。”郝莾嘿嘿一笑,在收购的手续上签下了名字。
张铁心把文件都收拢起来,又聊了聊新厂区和产线那边的情况,然后就离开了。
张铁心在收购这些厂子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动过关门打狗的心思。
别看张铁心曾经工作过的单位,也是一个很厉害的单位,但是现在你在一个私营企业,虽然很有钱,但是又有什么用呢?
有的是办法能够让你花在我这里的钱是我的,我的东西还是我的。
可是,当他们动作还没开始,刚有个想法的时候,就有当地的李家坡领事馆和他们打招呼,向他们介绍一下新诚电子厂作为一家优秀的李家坡企业,都做出过什么成绩,取得过什么样的辉煌。
这一套动作下来,虽说看着就是很一般的商务活动,但是却让那些小动作直接消弭于无形。
如果是陆地这边自己内部的事情,其实很多时候哪怕是天王老子下凡,他们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
因为天王老子也不干净,他不会动手的。
哪怕就是动动手,也是象征性的罚酒三杯,只要面子上过得去,不把那重若万钧的东西拿到台面上来,它就轻的还没有三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