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鞭子抽打在他身上,胸前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陆长歌闷哼一声,看着刑房内满墙带血的刑具,心底发凉。
押送至大理寺后,青袍官员并未急着审他,被蒙上眼送到刑房后,直接来了套酷刑。
待打的他全身血痕,皮肉倒翻,再淋上一壶烈酒。
随着陆长歌凄厉痛呼声响起,这人才暂时收手。
陆长歌喘着粗气,死死咬着泛白的嘴唇。
按大夏律,朝廷各部对凶案嫌犯在定罪前,不可严刑逼供、屈打成招。
对宁死不认者,也需向其出示铁证如山的人证物证,再可拷打。
他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不符合流程的。
大理寺将他抓到这来又不审问定罪,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幕后黑手还未到。
铁牢大门吱嘎一声打开,黑暗中逐渐显现出一道人形轮廓。
陆长歌被解开双手束缚,袒露上本身被丢在半截草席上。
“果然是你!”他冷笑道。
先派小厮问价,而后父子上门威胁,再到以权势构陷他下狱。
好一个四世三公的王家!
“你要是早些肯卖出山庄,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王腾神色淡漠,冷冷说道:“一间偏远的破庄子,也不知道有什么可留恋的。”
“我呸!”
带着血沫的口水溅到他脸上,陆长歌仰头睥睨着他。
“当我不知道吗?还不是图谋山庄风水……两阳夹一阴,神仙多来往,你王家打的好算盘!”
谋杀车夫全家的罪名,王腾本可任何时候安在他身上,偏偏要等到科举初试之后,就是要借着初试第一的风头,彻底将他打死。
“一介草民犯了凶杀罪,没人会关心。但状元的热门人选杀了别人全家,那些信任你、崇拜你的普通百姓,会怎么看你?”
王腾凑近了些,趴在他耳边威胁。
“陆长歌,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在你面前,有两份文书。”
狱卒举着两封文书,摆在陆长歌面前。
“要么你签下卖宅契约,我送你去一处山高水远的地方,了却余生。要么你尝遍此处所有刑具后,在认罪书上签字画押。被朝廷革去功名,流放千里。”
“你是聪明人,所以不要去指望会有人救你。王家为了此举赌上一切,谁敢插手,便是与王家不死不休。”
王腾说话的样子,好像一匹亡命恶毒的凶狼,毫无半点修士的儒雅矜持。
而这番话,也让陆长歌心中石头沉入湖底。
王腾若只以世家公子的身份胁迫他,还尚且不惧。可此子胆大妄为,拉上整个王家上了这场生死棋局。从此刻起,他与王家之间……
不死不休!
但陆长歌只是一介草民,就算只差一步,也是毫无功名在身。
这样的他,值得别人冒着与四世三公的王家死斗的风险来营救吗?
纵然是没落世家,崇仁坊王家依旧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仅从这一次大理寺上下行动如此坚决迅捷,便可见一斑。
六扇门裴清风他们,会愿意为了还未证明自身价值的他投入多少。而晓月楼,又能有多少能量。
这些都不得而知!
陆长歌也无法预料,他所剩不多的胜算藏在何方。
身处绝境之中,唯有坚定信念,绝不屈服的站着活下去。
大不了——
陆长歌紧了紧拳头,斜眼冷观松散的守卫。
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