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歌掏出罗继长送他的令牌!
普通人不清楚令牌的份量,但李东、喻川两位捕快顿时被吓了一跳。
这块令牌,唯有六扇门四大名捕才有资格分发。见令牌如见人,陆长歌持有此令,便等同名捕亲至。
两人连忙对着令牌拜道:“六扇门李东、喻川,见过大人!”
百姓们看的有些愣神,这位少年郎,不是叫陆长歌吗?
看他的年纪,应该还未参加科举吧。这两位六扇门的差爷,怎会突然朝他下拜。
也有人想起来,他就是三年前的新秀榜人榜榜首,寒门的骄傲。
即便是他们这样以卖力气求活的底层百姓,也知道人榜榜首意味着什么。
跟着他走,或许真的有希望?
陆长歌举着令牌,来到中年男人面前,想要激起他的斗志。
“你的家人死了,可还有活着的亲人需要你照顾。你若是相信我,相信六扇门,就像男人一样站起来,去搀扶一把虚弱的女人与老人,让他们尽量跟上队伍。”
他环顾四周,对着一众百姓高声喝道:“相信已有人认出我,在下陆长歌,曾经的新秀榜人榜榜首。诸位父老乡亲若愿信我,长歌拼死也会保护诸位安全,绝不放弃任何一人。”
李东、喻川亦齐声附和道:“六扇门以信誉担保,与陆长歌一起,护送诸位平安回家。”
以他一人的名义,还不够取信于人。那再算上整个六扇门呢?
陆长歌的话语掷地有声,也许罗继长做梦都想不到,他送去保命的牌子,会用于这般情境。
百姓们一阵骚动,不少人都被说动了,只是苦于没有一个带头率先找出来的人。
而那最初发声的中年男人,正在心中做着激烈斗争。他依然悲痛于妻儿离世,可他更记得,家中尚有卧榻老母。
他死了,母亲怎么办?
这位少年郎说的对,我还不能死,要活下去!
中年男人用手肘撑着地面,当他艰难的站起时,陆长歌才发现他的一条腿已经没了。
可他的双眼,从浑浊变的光芒四射。
男人到了绝望之际,脑海中总会不断闪现家人的音容相貌。
只要还有那么一个人,能点燃他对生的渴望。任何的肢体残缺,在此时都显得无足轻重。
在他之后,越来越多的人站了出来,走到陆长歌身后。
稀薄的人流逐渐汇成一条长龙,陆长歌突然觉得肩上沉甸甸的。
从队伍的头一路数到末尾,一共六十七人。从现在开始,他要担起这六十七人的希望。
远行的人们最后眷顾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家园,当头顶的烈日升到极点,地面上已看不见一丝杀戮的痕迹。
空旷而干净的街道,仿佛昨夜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难以忘却的噩梦。
唯独深深的印刻在,那些丧失至亲的人们心中。
陆长歌在前头引路,尽管白天是安全的,可他依然没有放松大意。
百姓中有不少像中年男人那般肢体残缺的,还有体弱的老人小孩。
为了照顾他们,队列前行的速度比预计还要迟缓。
更为难的是,由于队伍过于浩荡,那些在各处零星苟活下来的百姓们,也逐渐从四方聚集过来,加入到队伍末尾。
一个体态丰盈的妇人,扭着她不再年轻的水牛腰,快步逼向陆长歌,一开口就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
“你们也在逃难吗?我家老爷在街东边儿扭了脚,请你们拐个弯去接下,动作快些。”
贺蒙试图将她推离队伍,耐心的用他那带着乡土音的官话解释着:“俺们来不及接人,还请恁去把他扶过来,俺们在前头等你。”
胖妇人斜了他一眼,蛮横的口喷唾沫,指着他的鼻子开骂:“哪来的乡下小子,老娘让你去就麻利点,少不了你的银子。”
她边说边将肥手伸进胸里,一个劲的掏阿掏,甩出一把银两砸在贺蒙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