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六个戴镣的互比,他自忖不是朱老大的对手,李折寒又是白队长的人。这次任务,他不先卖力表现,哪还有他出头的机会?
当下大吼一声,咬牙忍痛,将咬他手不放的狡甩向地面硬石,碰个脑浆迸裂,又挥锏砸飞另一只扑来的狡。
身后传来一声马叫,袁一鸣骑着?疏跳至马友顺身后,直接将一只欲举爪偷袭马友顺的狡扑压身下。
经历了一番血战的马友顺,大口喘气,右手鲜血长流,咧着嘴冲袁一鸣笑道:
“袁爷,您不该帮我,说不定我背上会留下和您一样的伤疤。”
“糊涂!你还嫌伤不够吗!”
嘴上斥责,盯着马友顺的血手,袁一鸣眼角微微有些抽动。他很难不想起,当年的他不也这般不要命啊!
袁一鸣道:“下次任务你还跟我。”
算盘打响了!这话让马友顺心里顿时有谱了,忙大喜道:“谢谢袁爷!”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掠过,只是眨眼间,袁一鸣脑袋被削去一半,血洒马友顺一脸。
马友顺足足怔了三个呼吸,才哭叫道:“袁……袁爷?!”
……
马友顺是真哭了,只是不知他是为了死掉的袁一鸣,还是为了刚喜获转正机会却瞬间失去的自己。
袁一鸣的尸体在他眼前倒下后,一条覆满黑鳞的粗壮尾巴在那矗立摇摆。方才就是这条不知什么妖兽的尾巴突然从土里钻出,锋利而灵活的尾尖,瞬间杀死了袁一鸣。
马友顺沉浸在悲恸中,仍然呆在那不动。
“不要命了?!”
有人拽住马友顺的后颈衣领,将他往后一拖。
他方才所站的位置,又破土而出一只半人大小的兽爪。
“妈呀!”马友顺吓出一身冷汗。这下他不哭了,清醒了,心知来了一只恐怕达到了凶级的妖兽。
“继续退!”
刚拽他的人继续叫道。这次他听出来了,救他的是李折寒。
马友顺纵身往后一翻,恰好又避开从土里伸出的另一只兽爪。紧接着,那兽爪落地,恰好拍死一只狡,用力一撑,将自己埋在泥下的躯体撑出。
地面震动、裂开,尘土漫天扬起,一只体长四丈、浑身黑绿鳞甲的妖兽从沙土里翻出,扬颈咆哮,巨嘴大张,猩红巨舌弹动,在场无人不惊骇。
“这是……”马友顺瞪大眼睛,“蜥蜴精?”
李折寒道:“也唤作虺。”
马友顺骂道:“操!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这玩意作为龙的幼年形态,是不折不扣的凶级妖兽。
平时在野荒也不是常常遇到,怎偏今天遇到了!
马友顺扭头就跑。他们之中勉强能和它打打的袁一鸣已经死了,不跑就是送死!
可哪里跑得掉。凶级妖兽,可是能屠灭一座村堡的。
那几名巡兵最先跑开,但没跑几步,就被虺几爪拍死。它黄眼转动,暴长尾巴,将往另一个方向逃跑的马友顺、朱老大等人扫回到自己视线范围内。
唯有袁一鸣的坐骑?疏,到底皮硬稳健,挨了几爪,还是逃了出去。而那些狡兽则嫩了点,没能幸免于难,被虺一爪两个,全部吞入腹中。
饥不择食。
这只虺显然饿了很久,剩下的人恐怕没人能活着。
跟袁一鸣来的两个铁牌子,见怎么都逃不掉,大叫一声,联手朝虺杀去,奋死一搏。
二人斗了几个回合,到底是末等猎妖师,即使联手也不济,最后还是被虺卷入口中。
那虺一阵咀嚼,往众人喷出一瀑血肉,似是在嘲弄,更是威慑。
众人被淋了一身血沫、肉块、碎骨以及虺的唾液,无不倍感绝望,谁还敢轻举妄动。
“娘的,我老马,今日竟要命丧于此了。”马友顺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朱老大三人亦是面如死灰,抖如筛糠。
第一次出城的周鹤安,此生更是头一次明白,为何人们都说野荒是地狱——
这里真的是修罗地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