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潇退了几步,惊疑道:
“你晋升半步先天了?”
不等柳承宗回答,他便冷笑道:
“原来你躲了这么久,是偷偷晋升去了。
别人都以为柳家主是畏惧夫人的耙耳朵,没想到这是你用来伪装的表象,柳家主这手玩的漂亮。”
不仅如此,柳承宗挑选的出手时机还恰到好处,显然蓄谋已久,等着当最终的黄雀。
柳承宗并不理会,而是笑着对李彦说道:
“我儿受委屈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为父吧。”
他伸出手来,想要拍拍李彦肩膀。
李彦不动声色,悄悄退后。
“多谢家主大人出手,不过父子称谓,李某不敢妄领。”
“诶,这话从何说起,莫非你还在怪为父没及时赶回,让你拖了这么多天都未入家谱?
无须担心,现在你就入家谱,进宗祠,哪个敢嚼舌头,我就把他的腿打断,然后扔去喂狗!”
“容芷,你去把咱家的家谱拿来。”
李彦沉声说道:
“比起这个,杨少爷还是把柳辉少爷的消息交出来更要紧。”
“柳辉三日前出现在太平镇,用玉佩在农户家换了一顿吃食。
农户把玉佩拿到我杨家的典当行换银子,我恰巧认了出来。杨柳两家交情深厚,我便急匆匆给夫人送消息来了。”
钱氏面色喜悦,吩咐道:
“立刻备马车,我要去太平镇。”
杨潇冷哼一声,话锋一转,
“比起这个,大公子失踪多日,难道就没人对他的下落感兴趣吗?”
李彦心头一沉,来了!
杨潇这人如同弈棋一般,心思深沉,走一步算五步,永远留有后手。
这才是杨潇手中的杀手锏。
之前朱衣楼的刺客,十有八九也是杨潇派来的,否则这些事情不会赶得这么巧。
先刺客刺杀,而后以柳辉下落为饵,强迫跟自己生死斗。
事情不成后,立刻抛出柳岸的下落,挑动柳府内斗。
他心中警惕,瞥着四周的地形,盘算着怎么用五雷符、霹雳弹、化尸水、藤甲符、气爆符……艰难的杀出一条血路。
柳承宗朗声大笑,
“岸儿外出打通新商路,自然多日未归,这有什么奇怪的。”
杨潇死死盯着柳承宗,阴恻恻说道:
“柳家主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我们杨家是拍马也不能及。”
“现在半个宁远城都知道,柳岸已死,莫非你们都以为鸳鸯楼那场大火,就能掩埋一切真相不成。”
他掏出一块布料,慷慨激昂道:
“这是岸兄身上的布料,就在鸳鸯楼的灰烬中发现,不会有人认不出吧?”
“笑话,你说是就是?”
柳承宗斥责道,
“不要以为你是杨家嫡子就可以在我柳家撒野,这里不欢迎你。”
“这是我儿身上的布料!”
有声音传来,柳家大夫人撵着念珠,缓缓走来。
“当娘的绝不会认错!”
柳承宗眼中怒气闪动,又被他压了下来。
“一块布料而已,能说明什么!”
“一块布料当然说明不了什么,但是当天晚上有人见过三少爷也去过鸳鸯楼,这就有问题了。”
“此外,我还专程找到那位卦师,花费纹银万两,求得龟甲卦一副!能算出凶手是谁!”
“物证,人证,以及卜卦,联合起来,足够说明问题了。”
杨潇得意说道:
“我与岸兄相交莫逆,今天专程前来,就是为了帮他讨一个公道!”
“当然,如果柳家主心虚到不敢看这龟甲卦的话,那就算了,毕竟死的又不是我杨家的人。”
大夫人沉声说道:
“柳承宗,如果你不肯看,那我自回我王家,今后王柳两家,一刀两断!”
柳承宗一咬牙,“看!”
杨潇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龟甲,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位卦师平日里一旬一卦,算的大多是蓍草卦。
而这种龟甲卦,有时一年都算不了一次。
算卦人需花费大量银两,从卦师手中购买一块龟甲。
龟甲在火炙烤之下会裂出字迹,显现卜卦的内容,神奇无比。
“拿火来!”
火把熊熊燃起,炙烤着龟甲,啪啪啪的声音传来,有纹路在上浮现,慢慢组成一个个字迹。
杨潇满是冷笑,缓缓念道:
“杀人者……”
“打虎武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