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赌坊门口。
今日的吉祥赌坊,牌匾上披红挂绿,不知有什么喜事发生。
“这位爷,您里边……”
如同正在打鸣的公鸡被扼住了脖子,刀疤脸的话语忽然卡壳。
这个人他认识。
几天前,就因为此人,他丢了大脸,还被堂主惩戒,罚他在门口跟两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一同迎客。
刀疤下意识要阻拦,手只伸了一半便立刻缩了回去,他看着李彦,脸上满是警惕。
“放心,今天还不到半月期限,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李彦跨过门槛,迈入吉祥赌坊内部。
屋顶灯笼高悬,将整个房间照的通亮。
之所以大白天还要挂灯笼,是因为这里连一扇窗户都没有。
这种设计,可以有效防止输红了眼的客人狗急跳墙,从窗户中跑出。
桌面上银锭垒砌,如同小山。
亮晶晶,明晃晃,迷人眼,动人心。
哗啦啦推倒筹码的声音,将银锭揽入怀中的声音,女荷官转动骰子的声音,交相混杂。
随着骰盅掀起,不时有捶胸顿足与哈哈大笑同时响起。
李彦心中感慨,人与人的悲欢确实无法相通。
对有些幸运儿来说,这里是他们的天堂。
但对更多的人来说,这里是他们地狱的开始。
李彦抱着双臂四处张望,早有人去给吉祥赌坊的老板报信。
那位富家翁一样的汪堂主转着两个铁胆,迈着八字步徐徐走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还不到半月的日子吧?难不成,李捕快是想找我把比试的时间改改?”
李彦微微一笑,对汪堂主说道:
“不要误会,今天过来,只是为了找汪堂主赎个人。”
“奇哉怪哉,这里是赌坊,不是四处绑肉票的山贼窝。”
汪堂主环顾左右,问道:
“哪个不开眼的绑了李捕快的亲朋好友的?快给我交出来。”
李彦伸手制止道,
“非是我的亲朋好友,而是一位叫南宫雪的姑娘。”
“她哥哥欠了赌债,把她抵押在了这里,我今天就是来带她走的。”
“哦,那位姑娘啊,还不快把她带出来!”
一个地包天模样的精瘦男人凑到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
汪堂主眉头一皱,斥责道:
“暂时还不上可以等等嘛,就非要把人卖进勾栏?我们可是做正经生意的,快把人带出来。”
他一脸和煦的说道:
“李捕快不要误会,这都是手下人自作主张。买卖人口这种事太没有技术含量了,不是我们的业务。我们只做平台供客人娱乐,从不亲自下场。”
“换句话说,吉祥赌坊不生产快乐,只是快乐的搬运工。”
说话间,一个少女已经被带了出来。
她唇红齿白,面容坚毅,目光冷峻,只是脸上与手上有红痕,似乎不久前刚刚被殴打。
“她被作价多少抵押在这里?”
“两千两。”
地包天咽了咽唾沫,心虚的看着李彦腰中那柄沉重的佩刀,生怕李彦一怒之下把他砍了。
毕竟这位李捕快可是凶名在外,发起飙来六亲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