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军参将柴通在攻取下历山镇之后,柴通和他手下们一刻都没有休息,仅留下部分细作临时组织起当地的百姓,并且留下一队五十人的兵力带领他们,守住了唯一一条通往荣县县城的道路,自己亲自率领两哨人马,直扑向了南部的龙孔镇。
龙孔镇地处于岷江东岸,此地又是北边的乐山县城和南边的宜宾中间的要害位置,而且连接荣县西南数个乡的要隘之处,只要取下龙孔镇,便切断了荣县西南部的数个乡和荣县的联系,同时也为以后南下宜宾争取到一个重要的渡口。
而龙孔镇虽说是荣县内的属地,但是深入山中,和荣县的直线距离,便足有五六十里,再加上走山道要绕很多路,从龙孔镇到荣县几乎有百余里的距离,而山道之中不适合战马驰骋,所以这一次柴通攻打龙孔镇基本上全部带的都是步军,就连斥候也大多改为了步行。
为了争取时间,赶在其它地方得知黑龙军来袭的消息之前,攻下龙孔镇,柴通再一次下令轻装,以急行军的速度,赶往龙孔镇,后军的两哨兵将于是在号子声的激励下,便撒开了脚丫子,沿着山中的道路,朝着龙孔镇狂奔而去。
这一跑便是整整一天的时间,在柴通的指挥下,兵将们每行军十里,才休息一刻钟,连中午都没有埋锅造饭,全军上下都只随便吃一些每个人随身携带的干粮和咸菜,喝一些水囊中的凉水,如此一来仅仅一个白天的时间,全军便赶到了龙孔镇外。
黑龙军来到自流井地主驻扎之后,也收拢了一些愿意加入的江湖人物,和其他农民军被打散的士卒。
钻天风就是跟随李自成等大股过来的农民军,前一阵子在成都附近和官兵大战,被打散之后没有再加入战场,而是汇集了几十个人,向着西南一路过来,后来投奔了黑龙军。
这次钻天风和他以前的三十多个手下,跟着黑龙军跑的是差点断了气,他们以前也曾经自诩是铁脚板,在山中来去无踪,一天跑几十里路轻松的很,但是今天第一次他们跟着黑龙军进行这样的急行军,才知道他们的走路的腿脚,根本就不是黑龙军的对手。
黑龙军的这些兵将们好像跟铁打的一般,一个个撒开腿之后,如同踏风一般,朝着前面狂奔,刚开始二三十里路,钻天风他们这些新入军的人还基本上能跟的上,但是当过了中午之后,钻天风他们便有点架不住这样的急行军了,一个个跑的是闪腰岔气,腿里跟灌铅了了一般,怎么都抬不起来。
再跑了一阵之后,两条腿软的像面条一般,几个钻天风以前的手下一屁股坐到路边,喘得如同破风箱一般,摇着头叫道:
“俺的娘亲呀!再跑的话,俺就要累死了!不成了!不成了!说啥都跑不动了!”
刚好柴通这个时候从后面追了上来,钻天风这才发现,连柴通也跟他们一样在进行徒步行军,同样也跟他们一样,走的是满头大汗,而且还时不时的停在路边,给手下的兵将们打气鼓劲。
“怎么了?弟兄们?到这儿就跑不动了吗?再加把劲,斥候说了,再有二十里就到龙孔镇了!到哪儿之后,再好好歇歇!不能拖到天黑,这山道上天一旦黑下来,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咬咬牙坚持一下!来,我拉你一把!”
柴通看到钻天风这伙人一个个东倒西歪的躺在路旁,于是走到近前对他们说道,说着便把一个人从地上拉了起来,伸手还把他带着的斧头给接了过去。
这些在其它农民军过来的人,基本上没有什么统一的武器,都是有什么用什么,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钻天风苦笑着爬起来,对柴通说道:
“柴将军,在下真是服了你们了!别的不说,就这行军速度,天底下就真没多少人能比得上咱们黑龙军的!弟兄们,瞧瞧柴将军跟咱们一起走,别他娘的给我丢脸了,都爬起来,就算是爬,也他娘的要跟着爬到龙孔镇去!”
参将也是将军,这钻天风的称呼没毛病。
人活一口气,这些累趴下的家伙们,看看连柴通这样的将军,都跟他们一样在徒步行军,这心里面也没啥不平衡的了,而且大家伙都是人,看看人家黑龙军的老兵将们,虽说累的也是气喘如牛,但是却还都在咬着牙,坚持着朝前甩着大步前进着,而就他们这伙人却累的趴在地上,想想也都觉得丢人,于是一个个咬着牙爬了起来,在柴通的鼓动下,再一次迈步朝前行去。
这一路上走来,过了中午之后,便转道沿着岷江而下,河谷这边的农田也多了一些,而且路上开始见到一些正在农田中耕作的农民,这些老百姓出于对所有军队的恐惧,一看到黑龙军,便纷纷撒腿就跑,生怕成了莫名其妙的刀下鬼了。
而黑龙军也根本不搭理这些路人,吓跑就吓跑他们,只是低着头一股劲的朝前赶路,沿途路过的村庄也一概不入,只是一个劲的继续赶路。
望山跑死马这句俗话说的一点不错,在这样的交通条件下,明明已经看着山下的那条路就在脚下,可是等走到那里的时候,却足足还要走出好几里甚至十几里才能到达,这样的行军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不算轻松,特别是身体稍弱一些的,等走到龙孔镇的时候,几乎感觉像要快死了一般,纷纷一头栽倒在地,说什么都爬不起来了。
龙孔镇在岷江的东岸,而对面西岸是犍为县,虽然这边属于远离荣县县城管理的偏远山区,但是对于对岸的犍为县来说,那就是渡江就到的事情。
如果被犍为县的官府发现这边的情况,恐怕就会节外生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