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朕就让怀宁伯,算了,让宁王代管吧,什么时候风头过了,你再继续出掌你的东厂。”
舒良恭恭敬敬的谢了恩,这才高兴的退了出去。
苏城刚刚吃过晚饭,在躺椅上小憩,看着天空的月光,听着旁边苏安的伊呀声,迷迷湖湖的,想要睡着的时候,张勇进来了。
“舒公公来了。”
张勇禀报着说了,目光扫过摇篮里的小王爷,白胖的小手里紧抓着黑色的虎符,这可是能调动天下兵马的虎符啊!
王爷就这样任由小王爷拿着玩儿,自己可得把护卫给安排好了,万万不能让这虎符从院子里出去。
苏城起身,披上了常袍,走出院子,看着一身青袍的舒良,苏城有些惊讶:
“舒公公这是,被夺了差遣了?”
舒良呵呵一笑,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这事儿也瞒不住王爷,奴才听了王爷的话之后,胸中的气是再也忍不下去,大闹了慈宁宫,砍了好些个不晓事的奴才,恶了太后。”
“皇爷一怒,就夺了奴才的差遣,奴才现在回内官监待勘了。”
苏城眉毛一挑,这个舒良,替皇帝出了气,皇帝还能亏待了他,回内官监待勘,不过是他犯的错太大,不处置他朝廷怕是要闹翻天。
回内官监,一来能躲避风头,二来怕是皇帝也下了狠心,要彻底整饬内官监了。不过整饬了也好,省的再闹出如今日这样的幺蛾子出来。
“这可都怪本王多嘴,害得公公要受这许多的劳累。”
舒良却是摆了摆手,将身后跟着的十几个东厂档头番子们叫了过来:
“王爷,奴才被下了差遣,回内官监待勘,但是这东厂的差遣,奴才却不敢耽搁,陛下点了王爷的将,命王爷暂领东厂,所以奴才斗胆,将这些个属下都带过来,给王爷过目。”
苏城看着几十个东厂番子,心道皇帝对舒良是真不错啊,就连舒良回去待勘的时间,都不肯派出个太监来暂领,而是让自己来领东厂镇守太监的缺。
都知道自己是个不管事的,暂领东厂,还不是把东厂继续留在舒良手上掌控,自己就是挂个命。
“成了,本王知晓了,舒公公赶紧回去吧,这事儿本王还是知晓轻重的。”
舒良闻言笑容满面,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三言两语,王爷就知道自己想要怎么办,也给出了意见。
“王爷,奴才还有个不情之请……”
苏城大手一挥:
“说。”
舒良呵呵笑着:
“奴才领了内官监的差,这次陛下对内官监颇失望,想要大力整治,奴才虽然是宫里的老人,但是有些人却是无法处置,对于这些前朝的,奴才该当如何处置?”
苏城看了一眼自动远离的东厂番子,语气有些不耐烦:
“今儿你不是已经来了一次,无法处置,比圣母皇太后还要难以处置吗?”
舒良眼睛一亮,向苏城长长一揖:
“奴才谢王爷指点。”
苏城吩咐张勇送舒良,看着舒良的背影,苏城心道这次内廷又要血流漂橹了。
不过太上皇那儿,这次怕是又躲过去了,明面上,武勋们大半都不敢再向太上皇靠拢,但是背地里,还是有些要闹腾的。
原以为焦敬经过几次,就稳当了,没想到他还是没看清形势,也许他看清了,但是他没得选择啊。
张勇送别了舒良,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过来:
“王爷,这是舒公公让我交给您的。”
苏城接过小包,里面装的是文册,几封文册,舒良竟然不敢当面转交,难道是又有人以什么大罪名来参劾我了。
回到正堂,王妃还在看护苏安,哼着童谣,满堂温馨。
苏城打开小包,拿出文册,看了一眼,脸色一下就怔了。
王妃停下了哼着的童谣,奇怪的问了苏城:
“王爷,是家父出了什么事情吗?”
苏城闻言苦笑一声,晃了晃手里的文册:
“跟靖安侯无关,是内廷的折子,舒公公给我誊抄了一份,真是没想到啊,舒公公竟然有这样的手段。”
王妃有些惊讶,探头过来,看向文册。
“太上皇?”
王妃脸庞上满是惊讶,太上皇竟然要害太子。
苏城把文册在灯火上点燃:
“这个太子只是代词,怕是不敢把陛下的名讳落于书册,所以就以太子代之,不过太上皇没想到的是,太子竟然也有中毒的一天,而且还是跟他送入宫内的毒药一样的毒。”
升腾而起的火焰中间,王妃庆幸的拍了拍胸口:
“不是爹娘出事了就好。”
第二日,苏城正在看书,女使来禀报,说是工部尚书陈循尚书来访。
苏城只得吩咐请人进来,工部虽然在六部之中排位靠后,但也是七卿大老,这次来,怕不是来弹自己口风的,有关舒良大闹慈宁宫一事如何处置的口风的。
陈循已经换下了官袍,一身澹灰色绸缎常袍,外罩着短袖薄马甲,头戴璞头,跺着官步,进了大堂,向苏城作揖行礼:
“见过王爷。”
苏城急忙还礼:
“陈尚书到我这儿来,不知是为了什么事?”
陈循老脸上闪过一丝愕然,王爷还真是个武人,惯于直来直去。
“既然王爷垂问,那我就直接开口了,昨日东厂镇守太监舒良大闹慈宁宫,此事王爷应该知道了,不知王爷如何看待此事?”
苏城笑着说了:
“陛下处置的很好,去了舒良的差遣,罚他回内廷待勘,这样已经够重了。”
陈循闻言一脸苦笑,宁王这太极拳打的也是足够顺熘,一句话就把自己给堵死了。
“王爷,本官想知道舒良惊扰……”
“行了。”
苏城挥手打断了陈循:
“你们文官重礼仪,重传承有序,陛下忍耐太上皇已经足够了,现在太后又闹幺蛾子,你们文官还跟着瞎起哄,你们觉着陛下真就这么好欺负的吗。”
“陛下处置舒良,已经是让步了,至于太后,她私藏太子,使得太子中毒昏迷不醒,这罪魁祸首该当如何处置,国本不稳,这事情该当如何处置?”
“陈尚书,你把我的话带出去,你问问列位七卿大老们,这件事,该怎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