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起贤在宇文化及面前,姿态放得很低,闻言不禁赔笑道:“在下和太子仆的想法一样,如今京城内的青盐价格,已经被那些盐铺降价到了一百二十文。
盐务监能以同样一百二十文的价格,将白盐卖给我等,显然一百二十文对于盐务监也是有利可图。
可盐务监并没有在京城内和那些青盐盐铺互相降低价格, 反倒是将盐卖给了我等,让我等去朔方卖盐,确实是有些反常。
在下苦思冥想了整整一夜,才觉得这应该是齐王府在刻意拉拢我等,却不想如此竟被太子仆一语点破,在下实在是佩服之至, 钦佩至极啊。”
“哼哈?”
宇文化及诧异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赵起贤,语气不由地上挑了些。
说实话, 他没想到赵起贤居然是这么能奉承的一个人, 毕竟不管怎么说,赵起贤也是一家家主,为人总该有些骨气才是。
似笑非笑地盯着赵起贤看了一会,赵起贤被看的心里有些发毛,整个人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宇文化及知道,若是自己再看下去,赵起贤怕是就要在宇文府失态了,便也收回了目光,只是漫不经心地道:“齐王府如此看重你,甚至不惜将这种巨利让给你赵家。
你就如此轻易地,将这些事情知会给了我宇文家?”
宇文化及看似在漫不经心,但实际上却是在怀义赵起贤的动机。
赵起贤不敢大意,连忙正了正身子,摆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道:“太子仆此言差矣。
在下一直以来都素敬重宇文郎君,我赵家能有今天的地步,也多是宇文郎君在朝堂上的提点。
齐王府想依靠这些蝇头小利便拉拢我赵家,我赵家岂会如此轻易便违了初心?”
“想不到赵家主还是如此高风亮节,不为外事所动之人。”
宇文化及满意地笑了笑。
他当然清楚赵起贤所说的话都是废话, 什么初心,什么敬重,他宇文家如此官职最高的也不过就是宇文述,区区一个东宫左卫率,在东宫还能有点话语权,但放到朝堂之上,其实什么也不是。
赵起贤之所以如此说,不过就是因为自家可以在太子面前说上话罢了。
与其说,赵起贤是敬重自己所在的宇文家,还不如说,赵起贤是想趁机和东宫搭上关系。
不过这种事是不能放到明面上说的,所以宇文化及也不揭穿,只是看了看赵起贤,沉吟了一会,道:“我记得,赵家主如今是在秘书省,任秘书郎一职吧。”
宇文化及能和杨广玩到一起, 尿到一个壶里去,当然不可能是一个草包。
虽然为人嚣张了些, 跋扈了些, 贪财了些,但能力还是有的。
尤其是这记忆力,更是杨广素来倚重的点。
赵起贤见宇文化及此时竟然能直接点出自己如今所居的官职,直以为是自己之前已经被宇文家看重,心中既有欣喜,又有庆幸。
毕竟如今宇文家的背后是太子,宇文化及能点出自己的官职,那就证明自己如今定然已经入了东宫的眼睛。
这对于赵起贤来说,绝对是求之不得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