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监丞如此想着时。
突兀间。
一只白皙的手掌出现在他视野中。
紧接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手掌就与他的脸发生碰撞。
【啪!】
清脆的响声在学宫内回荡。
苏长歌的力道很大。
监丞整个人差点被拍飞出去,血红的巴掌印清晰的映在他脸上。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苏长歌身上。
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眼神中惊骇无比。
他们没想到,苏长歌竟然真的敢动手,而且还是亲自动手!
他难道以为自己兄长是吏部尚书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
别忘了,这里可是皇都,是太学院!
吏部尚书虽然实权很大,但在这皇都,权势滔天的人可不止一个,更别说太学院背后还站着丞相和圣人!
“打了就打了,你能拿我怎样?”
苏长歌收回巴掌,一脸轻蔑看着对面的监丞。
他既然敢让家仆堵住学宫的大门,自然就有掌掴监丞的底气在。
“苏长歌!你竟然敢殴打朝廷命官!”
刚才挨了一巴掌,头发散乱的监丞大声嘶吼道。
“本官一定要上奏陛下,罢黜你兄长官职,诛杀你这逆贼,以正天下民心!”
他现在很气,但同样很兴奋。
气的是苏长歌敢打他,而且下手还如此之重,他脸上直到现在还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大脑昏沉沉一片。
兴奋的是。
如若因为这件事把苏子由给扳倒。
那他就赚大发了!
毕竟朝堂上,虽然都是以丞相为党魁,但内部地位还是有主次之分的。
假如他扳倒了苏子由,打击了苏派,那么在内部的地位也会攀升,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加官进爵,平步青云!
换而言之。
苏长歌两兄弟就是他的垫脚石!
“哈哈,简直是笑话。”
这时,苏长歌出声:“你忤逆陛下,居然还有脸说上奏二字。”
“你凭什么说本官忤逆陛下!”
监丞不服气的大喊道。
他认定苏长歌是在诬陷构害他,所以一点都不怕。
“证据?这便是证据!”
下一刻,苏长歌从袖中拿出皇帝写的任命诏书。
环视周围一圈后,冰冷的说道:“我受陛下谕令来太学院教书,昨日便来此报道,你却故意怠慢拖延了整整两日。”
“根据昔日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
“凡是怠慢陛下谕令者,皆视为忤逆作乱!”
大言煌煌,振聋发聩。
这一刻,学宫内所有人都被震慑住。
目光汇聚在苏长歌手中任命诏书上,眼神中露出忌惮之意。
昔日太祖皇帝确实有此规矩,但那是为了防止当时的开国功臣作乱,所以捏造出杀他们的一个由头罢了。
后世皇帝几乎没有人会用这个理由去杀人。
但有一说一。
这条规矩确实没有被废除。
苏长歌用此来问责监丞,合情合理,就算是丞相来了也说不了什么。
毕竟他身后站着的,可是太祖皇帝...
“苏长歌,你莫要构陷本官!”
察觉到情况不妙,监丞大声辩驳道:“本官这两日事务繁忙,才会让你在学宫内等,毫无怠慢陛下之意。
“学宫的同僚都可以为本官作证!”
听到这话,学宫这群人原本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纷纷出声应和。
“对,监丞这几日一直事务繁忙。”
“老夫愿为监丞大人作证!”
“老夫同样愿意作证,苏长歌此子心思歹毒,构害监丞大人!”
“......”
见此情形,苏长歌也不着急。
目光牢牢固定在监丞身上,冷声问道:“你说你事务繁忙。”
“那好,我在这学宫足足等了两日,请问是什么公务,能让你在两日之内,连陛下的谕令都不予理会?”
“莫非在你眼中,公务比陛下的谕令还要更重要吗?!”
他中途其实给过对方机会的。
不管是阿福叩门,还是今早自己过去问,但对方偏偏要执意与他为难。
那么现在也就别怪他以直报怨了。
“这....这...”
刚才还死鸭子嘴硬的监丞。
听到这番诛心之言,顿时哑然,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而那些前一刻还声嘶力吼,要替他作证的夫子、教习,此刻一个个都闭上了嘴巴,低着头不敢看苏长歌的眼睛。
但就在这时。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苏小状元当真好口才。”
声音很小,却如雷贯耳,传入到在场每个人耳中。
苏长歌回身看去,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老人的身材并不算高,七尺左右,但却给人一种宛如泰山压顶的压迫感,步伐缓慢却格外沉稳,举手投足间暗合天地道理,此人不容小觑。
“严院长!”
学宫内,有人激动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