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既然发问,那学生只好据实说了,南洋的海路确实不太顺畅,因为大员的明郑水师,吕宋的佛朗机人还有澳门的葡萄牙人以及爪洼的荷兰人都要抽取巨额的保护费,再加上海上风浪甚大,还有不少倭寇,所以原本一船只能赚十万两左右,还要冒生命危险。”
陈宗昱说的是实情,他手中的大多是五百料左右的海船,差不多载重约一百五十吨,也就是满载十万斤左右的货物(明朝十六两为一斤),抛开水手、武器以及随船的生活必须品,那能装的货物差不多八万斤。
据明会典记载,青花白瓷盘外销的价格为每个五百贯,碗每个三百贯,瓶每个五百贯,酒海每个一千五百贯。豆青瓷盘每个一百五十贯,碗每个一百贯,瓶每个一百五十贯,而国内的采购价差不多只有外销的一成,也就是说瓷器的价格海贸的话能有十倍的利润。
所以海贸实际是就是这个时代最挣钱的买卖,但是巨额的利润肯定伴随着巨额的风险,且不说海上的风浪,就是那些在海上讨生活的海匪就够琼州的海商喝一壶了。
杨彦迪和陈上川能在龙门岛坚持近二十年,靠的就是劫掠海上来往的运输船。
为了保证海路畅通,琼州的士绅,不得不向占据吕宋的佛朗机人和爪洼的荷兰人以及纵横在南洋的郑家水师上缴巨额的买路钱。
“混账,佛朗机人和荷兰人实在是欺人太甚,南海本是我大明的内海,当年三宝太监郑和就已经在南海各岛宣誓过主权,他们居然敢在大明的海上,收取我大明海商的保护费,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诸位乡梓,本帅忝为大明的广西提督,所谓为官一任,就要造福一方,诸位放心,本帅定然重编广西水师,剿了南洋的海寇,让尔等可以正常海贸。”
闻言,马仲英勃然大怒,他是在眼红佛朗机人和荷兰人,手脚不动就把银子挣了,而琼州军打生打死,到现在两百万两银子都没有挣到。
“马帅,非是学生们妄言,西夷船坚炮利,他们的战船装备有五十门至八十门火炮,而且他们的士兵几乎用的都是自生火铳,而我们的水师,每艘不过装备二十到三十门火炮,若要击败佛朗机水师,谈何容易。”
陈宗昱有些颓然地说道,由于海上明郑水师太过强大,清军一直对水师不太重视,琼州水师准备的最大战船不过装备了十几门佛朗机炮,这样的水师连杨彦迪的水师都打不过,又何谈去打纵横海上的佛朗机水师?而且佛朗机士兵的火器又十分犀利,射速较之琼州驻军的火铳快了不止两倍,又岂是说说就能击败的。
“西夷的火器犀利,咱们就彷造,咱们琼州物产丰富,咱们只要虚心学习,何愁造不出比西夷更坚固的海船,更犀利的火器,所谓师夷长技以制夷,等将来咱们比佛朗机人强大,那就是他们向咱们交保护费,又何愁海路不通。”
马仲英摆了摆手,他当然知道这个时代的西夷的海战能力超过了明郑和大清太多,但是他同样知道整个吕宋佛朗机人的战船只有区区二十九艘,其中只有七艘风帆战列舰,只要琼州军拥有制造佛朗机战船和武器的技术,那击败他们只不过就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