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土扈家在铜钟镇外怀滩的老宅,防护水平肯定比不上位于朱庇特城北萨利尔区的府邸严密,却也不是如城门般谁都能任意进出。所以,当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人脚步平稳走进房里的时候,土扈雄非常惊诧,心想那些饭桶一样的护卫都干什么去了?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土扈雄厉声问道。他虽然惊诧,却不怎么畏惧,土扈家的继承人从来不是那种绵软无力只会找妈妈的懦夫,尤其是在朱庇特城的这几年,他结交了几位颇有本事的剑士好友,其中一位甚至拥有正式的四级称号,土扈雄跟他们学了不少招数,颇有进步,上阵杀敌肯定不行,但在一般情况下的单打独斗,土扈雄一点都不虚。
“我是鹃花庄园的柯松泉!”
“那个平民医生?”
“对,就是我!”
“哈哈哈!”土扈雄又一次放声大笑,戒备之心顿消,他没有爵位,算不上真正的贵族,可那个单头银松枝徽记让他拥有极其强烈的自我认同和超凡优越感——这个世界上,平民根本没有与贵族平等对话的权利,必须保持仰视,敬畏到拘谨,这样才对。至于面前这个平民医生,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进来的,可他终究只是平民,目的无外乎是外面那个已经丢掉大半条命的可怜祭品。土扈雄笑的差不多了,摇摇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没用,你怎么求我都没用,他死定了……”
“谁说我要求你了?”柯松泉毫不客气地打断土扈雄的自以为是,并且挥挥手赶走了那只已经完成使命的胡蜂。
土扈雄皱了皱眉:“那你要干什么?”
柯松泉神情淡然到不带任何情绪的程度,就像在对一块没有生命的粗粝石头自言自语:“我不喜欢你,所以你没理由继续活下去了!”
“你不喜欢我,我就不能活?狂妄的平民,你以为你是谁?”土扈雄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一个平民竟然屡次三番让自己感到不舒服,实在是过分至极,难道是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太低调了吗?于是他毫不犹豫拔出墙上悬挂的佩剑,恶狠狠朝柯松泉的要害刺过去。
这是愤怒的一剑,也是轻蔑的一剑,土扈雄并不认为看上去有些瘦弱好像一个普通学生似的柯松泉能在这一剑下逃脱性命,眨眼瞬间之后,剑锋就能将跳动的心脏洞穿,让这个讨厌的平民医生永远闭嘴,平民之所以是平民,是因为其拥有一定程度的财富和自由,可那是只是跟奴隶相比,在贵族面前,那点东西渺小到可怜,孱弱到卑微,任由哪个贵族一句话就能将其轻易夺走,那是因为,贵族拥有权力,是平民阶层一辈子都触摸不到的东西,法律严格约束奴隶和平民,却对贵族网开一面,就比如现在,土扈雄丝毫不在乎杀掉柯松泉会有什么后果——因为真的没什么后果,贵族杀掉一个闯入自己房间内的平民是无罪的,最多会在五十个牧草金币范围内进行罚款,而土扈家一年的收入超过三万枚牧草金币,一条只值五十枚金币的人命?可笑,那完全是不值一提的东西!
一剑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