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黑衣人肩负着打水打鱼的晚饭任务,齐齐整整一起出去,回去时就跟被洗劫了一般,别说丢了水葫芦,就连衣裤都丢了一套,那样子着实狼狈啊。
两名黑衣人跪在地上,只不过一人黑衣附体,一人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裤衩,贴在身上,湿淋淋的。负责打水的黑衣人将过程讲述了一遍,没有任何添加和猜测。
橘色的火光跳动,柴火爆起一个火花,发出啪地一声,窜出火堆。
一只格外修长白皙的手,伸到火堆之上,接住了那颗小小的火花,让它在手心里明明灭灭,看着它化为灰烬。
手的主人,披着黑色斗篷,整张脸都挡在斗篷帽下,仅露出颜色浅淡好似花瓣般的唇和仿若艺术家精心勾画而出的下巴,线条柔美却不失力道。
深蓝色的夜空,皎洁明月,银色繁星,墨绿色的树木、黑色斗篷,橘色的篝火,在这一刻,都成了背景,不及那人唇瓣上的一抹浅淡。
妖舟趴在树后,露出一只眼睛,盯着那人看。越看,越觉得自己被吸引;越看,越想掀开那人的斗篷,去染指禁欲下的绝世容颜。这种感觉,源于人的好奇心,更源于斗篷男给她的感觉。
当然,斗篷揭开的一瞬间,也可能不是惊艳,而是惊吓。
多少人的容颜,都毁在眼睛上?
妖舟虽被勾起了好奇心,但却不是那种只看脸的花痴,她更好奇,这样气度不凡的人物,来这里做什么?为何而来?
然,斗篷男却自始至终,不发一言。
时间悄然滑过,一切都仿佛成了静止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有冷风吹过,火苗偏了偏,穿着裤衩的黑衣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妖舟也打了个无声的哈气。
突然,斗篷男出手了!
他抽出一只燃烧着的干树棍,扬手扔出,直接袭向妖舟的所在。
妖舟那点儿瞌睡瞬间惊醒,身子向后一躲,挂在脸上的肚兜绳却被树干顶在了树上。
对方是一主六仆,她又不想暴露,所以特别鸡贼地钻入树林中,如同一只油滑的泥鳅,几个躲闪,就避开了另外两名黑衣人的追击。
斗篷男站起身,来到燃烧着的肚兜前,一抬手,扯下燃烧着的肚兜,一甩手,用内力将火扑灭,将肚兜凑到面前看了看。
肚兜是细麻制成,被烧毁了一小半,却能看出是女儿家的贴身衣物。且,肚兜下方,还用白线缝着一叶扁舟。线虽寻常,但针法细腻精致,每一针都受力均匀,若非是高级绣娘,便是善于用针的高手。
斗篷男有些洁癖,抓着女子的肚兜顿觉浑身不舒服,当真是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扔,没了证据;不扔,他浑身难受。
最终,斗篷男还是将半片肚兜塞进了衣袖里。粗糙的麻与男子身上的细棉无法相比,擦过胳膊的瞬间,跳起许多细小的鸡皮疙瘩,令斗篷男十分不舒服。
两名属下去而复返,并没有抓到妖舟,也老老实实跪在了地上,等着领罚。
斗篷男转身走向火堆,黑色的斗篷帽下滑过一缕银白的长发。他说:“回去后,各领十鞭。”声音清冷,没什么温度,也没什么掷地有声的力度,却有着上位者的不容置疑。
四人齐刷刷抱拳,异口同声道:“诺。”
斗篷男往火堆里添了一把柴灰,淡淡道:“查。”
四人再次同声应道:“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