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哦”了一声,却也懒得追问,只是一门心思的逗弄黑毛球起来。
“快看,那大家伙要出手了。”
那阎君将幻境生生撕裂开之后,并没有停手,而是招式一变,又是平平无奇的一掌拍向彩儿。
掌势缓慢,但彩儿却似乎被某种规则之力束缚住了,愣是呆在原地一动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只巨大的手掌将自己拍飞。
她倒也是个不屈不挠的狠人,明知敌不过这阎君虚影,却还是咬牙从后脊处抽出了那根骨剑。
随着她一阵不要命的凌厉攻击,那根骨剑上顿时布满了坑坑洼洼的缺口,不过却也勉强扛下了阎君的一击。
林眠皱了皱眉头,他注意到那虚影在这接连两击之后,本就不怎么凝实的身形又是消散了许多。
“我们走远一些,那虚影要动真格的了。”
钟意点了点头,伸手拉住巫行的右脚,将他拖着一起后退了十几丈。
正如林眠所料,那阎君虚影似乎是被彩儿打出了真火,放下了高举的右手。
不等彩儿喘口气,只见它竟伸手将身上的长袍前襟撩开,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之中冲着彩儿单膝跪了下来。
钟意伸手掐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巫行,喃喃自语:“这鬼物不会是临阵叛变了吧?”
林眠也是一头雾水,不解的摇了摇头。
“原来有关阎君的传说是真的。”
“戒嗔和尚!你打过了那头旱魃?”看着光着膀子浑身焦黑的戒嗔,钟意顿时乐了起来。
戒嗔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容易,那头旱魃只是迫于阎君的威压,不敢造次罢了。”
林眠点了点头,问道:“不知戒嗔大师口中所说的传说是什么?”
戒嗔指了指正单膝跪地的阎君虚影:“相传这阎君掌控世间人牲的阳寿,没有人能够承受得住他的一跪,光是这其中的反噬之力就不是寻常人能扛得住的。”
正如戒嗔所言,高空中的阎君只是堪堪一跪下,一股沉重且浩荡的威势便从那尊几近消散的身影中呼啸而出。
凝结的宛如实质般的压迫感化成了一柄巨型长剑,以阎君为中心,剑身为半径,快速的画了一个圆。
“你们躲我身后!这阎君的攻势是不分敌我的!”戒嗔怒吼一声,便将林眠三人护在了身后,通体金光四起,硬生生的吃了阎君这一击。
所幸他们离得不是很近,戒嗔只是吐了口血便撑了下来。
可那彩儿就没这么好运了。
离阎君不过三尺之隔的她承受了阎君这一击的绝大部分力量,手中那根骨剑还没撑过一息便碎成了一片片的骨头渣子,本就干瘦的躯体更是出现了数不清的细小伤口。
看她那副只出气不进气的样子,应当是活不了多久了。
林眠看了一眼逐渐消散了的阎君虚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怎么,舍不得这么好的一个帮手?”钟意倒是颇为了解他。
林眠无奈的点点头,正欲回话,却又听到身前戒嗔大师的惊呼:“那女人竟然还没死透!”
果然,那彩儿虽然已经瘫倒在了地上,但她的这副躯壳却是那张寡妇的,故而随着肉体的裂开,一道白光从中一闪而逝,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是一头扎进了那旱魃的身躯之中。
先前迫于阎君威压不敢造次的旱魃顿时又狂暴了起来。
令林眠奇怪的是,这畜生却并没有冲着他们而来,反而掉头向那片槐树林奔去。
“把巫兄先放在这里,我们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