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混就是这样。
干得过就干，干不过就跪。
我辈修士，修的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央州有一条传统美德：
跪地磕头奉家当，做人做事留一线。
雌雄双煞的手段自然不止一头二阶黑僵，但从对方能秒杀二阶黑僵的手段就能看出，绝对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林凡来到他们面前，“你们知道哪里有奇人吗？”
“奇……奇人？”灰袍修士愣神，急忙道：“道友，灵元城陈家老祖乃是结丹大能，他经历三次结丹才成就金丹，而且每次结丹失败，非但没有衰弱，反而每次结丹失败都更进一步，我觉得陈家老祖就是奇人。”
这不是他想找的奇人。
结丹太多了，真的很弱。
“唉……”
轻叹一声，稍有失望。
而他这一声将雌雄双煞吓得不轻，脸色白的可怕。
女修道：“前辈，我知道一位奇人，依旧是在灵元城，不过却是在城外的临时区，那里有位算师非常准的一个老头，他只是一个凡人，毫无法力，但是在推算姻缘等方面很神奇，偶尔还会给修士们算吉凶，颇为灵验。”
“对，对，就这老头，很准的。”灰袍修士连连附和着。
林凡又轻叹着，见前辈还轻叹着，女修士绝望了，灰袍修士更是哀嚎着，“道友，我等只是炼气修士，所知甚少，真不知道有什么奇人了啊。”
在修仙界，一旦得罪人，或被人盯着，修为不如他人，那结果真的生不如死。
林凡没有理睬他们，转身离开，灵元城离此地不算太远，既然来了，便到那里看看。
雌雄双煞见道友没有对他们下狠手，不由松了口气，而他们的储物袋摆放在地，对方却看都不看，这种情况让他们不解。
他们修到现在，修仙界截杀之事数不胜数，谁会弃储物袋不管，哪怕仅是炼气修士的储物袋，里面可能没有珍贵功法，也没好的法器，却也有着灵石啊。
“走，快走。”灰袍修士狼狈起身，拿起储物袋就跑。
“等我啊。”
女修紧追其后，此次事情给她们心里造成很大阴影，怕是没那么简单的走出来，同时无奈的很，现在的大能为何如此低调，竟然内敛法力，可怕啊。
……
“这就是她们所说的灵元城。”
林凡看向前方的建筑，这并不是城内，而是五湖四海汇聚此地的散修，没有足够的灵石到城里安置，只能扎根在此。
当然，外城散修居住的地方，土地也不是散修的，而是城中修仙世家掌管土地，临时搭建一些简易的房屋，外租给靠拢这里的散修。
处处在吸血，处处在剥削。
在所看的典籍中有所记载，潮州为弱州，不是唯一一个弱小的洲，还有很多类似的洲，其中的一些修士自认天命在我，离开舒适的弱洲，来到央州闯荡。
想的便是在央州闯出一番天地，大有一种宁做凤尾不做鸡头的想法。
走进外城区，房屋搭建的错综复杂，环境稍显恶劣。
街道人来人往，匆匆离去，没有任何逗留，身处在这里的修士大多数都是炼气境，同时也有凡人生活在这里。
路过一家外城店铺，停下脚步，门口挂着牌子。
出租的房屋，最低的一间每个月都需要三块下品灵石。
对其居住的环境来说，价格稍贵，但就算如此，还是有着不少修士抢着要租，有着稳定的住所是很重要的。
林凡询问路边的摊贩，外城区的算师在哪里，摊贩指了个方向。
“多谢。”
顺着摊贩所指的方向，来到了一处地方，发现那毫不起眼的破旧房屋外，竟然排着不少人，其中修士也有不少。
顺着人群排队，能有如此之多的修士到来，说明这位算师的确是有能耐，想起那位女修所说的话，仅是凡人却能算的如此之准，你说奇不奇。
一位模样粗犷的壮汉扯着嗓门，声音很是粗犷的跟身边的人交谈着。
“老神仙是真的准，说我媳妇生带把的，还真带了。”
“都给你算了，你还来干什么？”
“当然是给老神仙送猪肘子了，要我说咱们城外的一些算师，就是骗人的，算个命都得要生辰八字，还要板书，你们就说假不假。”
粗汉的话得到众人的认可，的确如此，骗吃骗喝的较多，要说真本事，还得是老神仙。
“你们还记得崔修士吗？”
“就是那留着八撇胡子的那家伙？”
“对，前段时间他找老神仙给他算了一下，老神仙说他近期一月不要离开此地，他偏不听，非要为了赚点灵石，去给人家摆阵，谁能想到，还真发生冲突，跟人家斗法，身体被打的稀巴烂，他婆娘带着孩子给他收尸，哭哭啼啼的画面看的辛酸啊。”
排队的林凡聆听着，心有感触。
不管是在修仙世界，还是在他所在的世界，底层的生活永远都会为了活着而奔波。
他对屋内的那位老神仙越发的好奇，是否能够从他那边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呢？
陆陆续续的有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有的垂头丧气。
有的紧握拳头，满脸红光，显然从老神仙那里得到了满意的答桉。
他也从他人的口中得知，老神仙只能算结丹之下的修士，也就是炼气境的。
虽说的确如此，但是居住在这里的基本都是练气境，筑基成功的修士早就搬到内城，哪里会继续待在这里。
没过多久。
终于轮到了他。
他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屋内的环境并不大，但收拾的却很干净整洁，一张桌子，一个书架，一张床等等。
而在床上有个看着只有四五岁的孩童，开开心心的玩着木玩具。
他的目光落在坐在桌前的老神仙身上，看似随时都能驾鹤西去，但他神态极为平静。
林凡向老神仙行了一礼，然后说道：“请问老神仙能否为我算一卦。”
老神仙微笑点头，伸手示意林凡坐下，浑浊的双眼细细看着林凡，如果是寻常炼气修士或凡人，在此刻老神仙便已经开口，而不是现如今这般久盯不语。
“你想知道什么？”老者观不出，询问着，他已经看出林凡的不凡。
“我想知道仙在何处。”
“仙……”
老者脸色微变，很快恢复平静，起身来到书架前，取出一个毫不起眼的木盒回到桌前，里面摆放着一个古老的龟甲，还有三枚铜钱。
老者将铜钱放置龟甲内，闭眼，手捏指印，捏着龟甲，以一种常人不解的方式摇晃着，他不是在为林凡算仙，而是在算林凡。
突然间。
老者睁开眼，童孔瞪得滚圆，一口鲜血喷出，洒落在桌面，惊的林凡连忙起身，想看看老神仙的情况，却被老神仙抬手阻拦。
“无妨，无妨。”
老神仙摆手，而待在床上玩着玩具的孩童光着屁股跑到老神仙面前，扶在腿边，爷爷，爷爷的哭喊着。
外面排队的修士们听到声音，脸色大变，急忙冲进来，看到老神仙吐血，顿时大惊，瞬间将目光落在林凡身上。
“恶贼，你竟敢伤害老神仙……”
说完这群炼气修士就要抄家伙干仗。
虽说老神仙只是凡人，但此地修士们对老神仙颇为敬重，很多修士都是得到过老神仙点拨，从而逢凶化吉。
如今有恶贼胆敢伤害老神仙，那岂不是要他们的命。
“住手。”老神仙抬手制止，“跟他没关系，老朽算了不该算的，引发的反噬，有劳各位上心了，今日不算了，都请回吧。”
在场修士也都是通情达理的，自然没有多说什么，有的修士拿出丹药。
“老神仙，这是小补丹，服用后对伤势有好处的。”
“多谢各位了。”
老神仙没有推辞，收下丹药，服用后，果然好转许多，只是状况依旧不容乐观，需要静养一段时日。
散修们离去了。
房间里也就爷孙跟林凡了。
“不知小友能否告知老朽，你的来历？又为何要寻找仙？”
老者算不出来，但觉得能问出来，如果对方能说出来，那不就简单很多了吗？
“听说仙是最强的存在，我想问问能否时间逆流，重回过去。”林凡说道。
“重回过去……似曾相识，曾也有一位古老的存在，问过老朽的祖先。”
“他是谁？”林凡追问着。
老者摇头道：“许久许久了，他的名讳无人知晓，老朽也是不知。”
“老神仙，你知道地球吗？”
“不知道，从未听闻过。”
“那老神仙可知秘境的由来？”
“不知道。”
“我从秘境而来，秘境是我的家乡，那里的大家生活在美好的世界中，但是灾难降临，将我们当成养分，供修仙界的修士们提升，所谓的秘境就是以另一方无辜的人为代价，所形成的。”
林凡想到这种情况，心中的怒火便在燃烧着。
老者眼神震惊，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
“抱歉，戾气有点重了，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林凡察觉到自身的心性变化，开口说道。
“无妨，换谁而言，都会如此。”
“老神仙，我从进屋起，你在我观察我，而我也在观察着老神仙，老神仙看似凡人，实则不是凡人，我能敏锐的感知到老神仙内在的一种气息，结丹也好，元婴也好，都不如老神仙丝毫。”
当林凡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老者脸色大变，目光死死盯着林凡，“你到底是谁？”
“老神仙稍安勿躁，我不是坏人，我叫林凡，来自秘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我从不将我的来历当做秘密，老神仙从它处而来，具体是哪我也不知，我也不会追问。”
林凡知道眼前的老神仙是有秘密的人。
结丹，元婴，哪怕更高修为的修士出现在老神仙面前，也无法发现老神仙的不同，但他林凡感知何等强大，一双眼睛能直视对方的内心。
老者神情平静，抚摸着孙儿的脑袋，安抚着孙儿害怕的心。
屋内很安静。
“小友，能否在这小住几日。”老者缓缓道。
“不了，我要继续寻找，寻找仙的踪影。”林凡说道。
老者道：“你这样寻找一辈子都未必能找到，但老朽刚好知道一点，只需要短暂小住几日便好吗，不知意下如何？”
“还请老神仙告诉我仙的所在，在下感激不尽。”林凡神情激动，他不就是在寻找仙嘛，如今有了线索，在他看来，这就是苦尽甘来，能看到渺茫的希望了。
“先小住几日可好。”老神仙没有多说，就是希望林凡能居住下来。
“好。”
林凡能在藏书阁看书数年，知晓修仙界的情况，便不会着急这区区的几天。
老神仙租了两间房，相连的，有着院落，比起周围的单独房屋要豪华一点点，刚好隔壁的房屋就由林凡居住着。
夜晚。
林凡坐在床边，扭头看向外面的夜色，虫儿在外叫喊着，吱吱声传来。
“快了，真的快了。”
从来到仙侠世界漫无目的的寻找，到如今有所收获，他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隔壁的房屋里。
老者溺爱的看着熟睡中的孙儿，手持着扇子轻轻的挥着，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如果当初没有那种情况。
眼前的孙儿应该也有四百岁了吧。
但是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孙儿还活着，还在就值得。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老者看向林凡居住的方向，看似有着墙壁阻拦着，但是依旧挡不住老者窥视的心。
一夜无话。
翌日。
城外的修士们有的前来老神仙的住所，想问问运程，但是老神仙昨日给人算卦遭了反噬，短时间内无法算卦，倒是让前来的修士们遗憾的很。
只能败兴而去。
屋内，林凡陪伴着老者跟孩童喝着粥。
“林小友，粗茶澹饭，不要嫌弃。”老者笑着说道。
“没事，以前我也是喝这些。”林凡端着碗，喝了一口，觉得这里的米跟他以前喝的米很是不同，味道更香，同时颇为提精神，不由的多了几口，觉得味道真不错。
老者见林凡喝的开心，他也是流露出微笑。
第三天的夜晚。
老者走到林凡的面前，抬手敲着门。
“林小友，你睡了吗？”
林凡打开门。
“老神仙，有事吗？”
“我想跟你谈一谈。”
“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