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屖
张放这句话,与其说是需要让侯希白与独孤凤宣传的就好,倒不如说是专门说给正在“渡劫”的双龙听的。
自打在这里先后见到侯希白、和独孤凤出场,又察觉到废屋中三个心跳,张放便已经断定,自己今天是恰巧赶上了双龙被婠婠算计,从而因祸得福掌握“螺旋劲”的关键时刻。
对于双龙的“螺旋劲”,张放并非完全没有想法。
但那玩意的形成太过于巧合,甚至可以说是黄大师刻意给双龙开的挂。其中诸多玄妙之处,只有在绝对的机缘巧合之下才能够完成。就算没有侯希白他们在场,张放搅合进去也未必就是好事。
更何况,现在有侯希白这个师妃暄头号舔狗在侧,他更加不敢轻易的以身试险。既然如此,倒不如通过现在这种方式,先给那两个剧情主角留一个好印象,为以后的接触与合作埋下一个伏笔。
侯希白和独孤凤,自然不知张放这番话的深层含义,闻言只是默默点头。而后,前者再度开口问道:“花兄一身武功精湛凌厉,想来定是出自名师指点。可否告知出处,让在下输个明白?”
这是在替师妃暄,打探自己的底细吗?
张放淡淡一笑,跟着却是足尖轻轻发力,身形已经飘然落在数丈之外的一处屋脊之上,随之便这样飘然间没入浓浓的夜色之中。
而他的声音,却在此时传入二人耳中。
“世外悠悠隔人间,不忍凄凄乱世烟,慨怀潇潇任风逝,云霭冉冉绕仙山。”
“我来自云中界。”
目送张放的身影消失良久,侯希白口中却再度喃喃复诵起张放临别时所吟的诗句,而后满脸忧色说道:“云中界?家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花千树,你和妃暄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纠葛?”
一旁的独孤凤闻言,却是禁不住问道:“你的意思是,这花千树,当真与师妃暄有关?”
侯希白轻轻摇头:“这其中涉及到许多东西,我现在也搞不明白,更加不能随意向他人透露,因为这涉及到我另一个朋友的师门之秘。”
“我唯一能告诉凤姑娘的,便是这花千树用剑时的神韵,明明与妃暄有着几分神似,却又完全不同。”
“他的剑,要更加凌厉,也更加纯粹。比起妃暄,少了几分仙气,却又多了几分锋芒!”
“不说算了。”独孤凤默默将侯希白的点评记在心里,表面上,却是故意做出一副不爽的样子说道:“我独孤凤虽是女子,却也会信守诺言,既然答应了要全力帮他宣传,就绝对不会食言,而且立即去办。我走了,后会有期!”
言罢,也同样展开身法,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眼看着张放与独孤凤已经相继离去,侯希白却依旧愣在原地,皱眉沉思。想了许久,他也没想通这个宛如凭空出现的花千树,到底是哪一位绝顶高手的传人,又与师妃暄之间,到底有着什么可能的关联。
思索之间,侯希白下意识伸手抚摸掌中的美人扇,当他触碰到那处被倚天剑划出来的缺口时,脑海之中顿时一道灵光闪过。
对方的剑法精湛,明明带有慈航剑典的影子,偏偏却又凌厉至极,仅凭一眼就看出了自己招式中的破绽。
不对!
摇了摇头,侯希白实在不愿相信,得自石师亲传的绝学,会在一招之间便被别人洞悉其中的强弱变化,甚至是破绽所在。
如果排除这种可能的话,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个花千树,从一开始就对自己的武功了若指掌!他一定通过其他的什么方式,接触过《花间游》。
一定是这样,不会有错!
那么问题来了?
在这世间,能够同时掌握《慈航剑典》,而又对花间派武学极为了解之人,又会是谁?
想到这里,侯希白下意识的开口惊呼道:
“是师娘!”
就在侯希白,忍不住将他想到的那个名字脱口说出之时,他身后的废屋之中,却是忽然传出来一声轰然闷响。
侯希白这才注意到,这房屋之中竟然有人,忙带着一门风雨闯入屋查看。
而这一看之下,却禁不住呆在当场。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可比得上师妃暄那优美至无懈可击的动人背影。却听对方冲着墙角处的“两具尸体”,幽幽轻叹道:“我非是没有惜才之心,只因你两人太过厉害,我又答应了人须亲手取你两人之命,才被迫下手。你们若含恨九泉,便尽管恨我吧!”
后面的侯希白轻颤道:“只听姑娘仙乐般的声音,啊……”
一个曼妙随意的仙姿美态,婀娜转身,与侯希白正面相对。
侯希白全身剧震,竟说不出话来,双目射出难以置信的激动神色。现时如有旁观者,必可从他的眼睛读出“天下间竟有如此极品”这句话来。
那白衣女子幽幽地瞥了他一眼,移往大门。
侯希白立时生出不敢冒渎之心,退往一旁让开出路。
却不料那女子到了侯希白身前,却停下脚步,目光望向风雨交加的门外,低声问道:“能和我说说,那个花千树的形貌特征,要如何辨认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