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很大,雪也很大,地上的车辙已经完全被大雪覆盖,远处的马车已如同一粒芝麻一样,在风雪中若影若现。
马车上的人不知道城楼上发生的事情,他也不想知道,更没有必要知道。
城楼上的士兵也不知道马车里的人如何,他们很想知道,可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出口询问,他们唯一所做的事情,便是目送着那芝麻大小的马车消失在天际之间。
良久,一声遥远的犬吠打破了众人的沉寂,将其从深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严肃的面容瞬间变了样,慵懒,迷茫,将士们三三两两的将长枪抗在了肩上,弯着腰,捡了几根木柴扔到了篝火当中,一阵火灰乱舞,这些东西,在他们眼里,就好像不存在一样,他们围在篝火周围,继续烤火。
之前从房屋内走出来的士兵嘴里吐着酒气,醉眼朦胧的向着房子里面走去,继续喝酒。
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方才那一幕,就好似没有发生过一样,似乎只有他们,知道他们方才做了些什么。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长街上传了过来,声音未落,一匹黄色的骏马便已经停在了城门下,冲着城墙上大声喝道,“城上的士兵出来回话,方才可曾看见有人出城?”
静,风吹雪落,无人应答。
马上的骑士一阵无奈,再次喊了一遍,城墙上依旧没有任何人回话。
三遍过后,一个总旗官慵懒的斜靠在城墙垛口,手里拎着一个酒坛子,悠悠道,“喊什么喊?没看见爷在喝酒吗?”
“嗨!”马上的骑士无奈的叹了口气,调转马头,冲着来时的方向急奔而去。
“呸!不要脸的砸碎!”总旗冲着城下恶狠狠的吐了一口浓痰,鄙视的骂了一句,转身靠在了篝火旁的墙角,继续开始喝酒。
……
黑色的马车在风中悠悠的走着,赶车的中年男子名叫吴生,如今已有四十三多岁了,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他剑眉玉面,三缕黑色的胡子被风吹歪在一边,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翻毛貂皮,将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缰绳和和马鞭从貂皮中伸了出来,一动一动的控制着马车的前进。
“去哪里?”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车厢内传了出来。
车厢内,卫墨虚弱的靠在棉被上,面色苍白,眼眶黑沉沉的,脖颈处缠着白色的布条,看样子是受了不小的伤,卫墨的面前放了一个铜炉,里面加满了烧的通红的木炭,马车外面是严寒冰雪,里面确是温暖如春。
吴生悠闲的赶着车子,淡淡的回答道,“云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