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沁更弄不明白邢傲这一番话,急道:
“你说的什么啊?我怎么越听越听不明白,我们不赶紧去救那个可怜的老头嘛,你们不都是南陆当官的嘛,怎么不去管管?!杀人啊!这是杀人啊!”
楚回答道:
“这事本该是有谷州州司管,况且我们现在也都只是猜想,等到正午,我们看这些村民到底想做出什么事情,取得实证,再报有司衙门来处理。”
阿沁把脚一跺,气呼呼地跑到了一边,站在一个小土坡上,踮起脚遥遥望着不远处的牛家村。
邢傲等阿沁走远了些,低声问楚回:
“我们不是要隐匿行迹,不惊扰官面上嘛,怎么……”
楚回摇了摇头,答道:
“这阿沁小公主侠骨热肠,我这么说只是权宜之计,今日那牛二的干爹若是有性命之危,我们便救下他,已算是结下善缘,其他的……我们也无暇再管了……”
日光渐盛,直直穿过林间间隙,驱走了一丝深秋的寒意,在一片温煦的阳光照耀下,三人等得都有些困倦,牛家村中却突然响起一声惊锣。
阿沁飞快地跑到楚回身边,一把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急道:
“快走快走,村子里面有动静了!”
楚回站起身,朝还在打着哈欠的邢傲说:
“走吧,你做了这么多年捕头,就当这也是分内之事吧。”
邢傲懒洋洋地站起身,走到楚回身侧,嘟囔着:
“我倒是愿意再做回我的小城捕头……”
阿沁看他俩一副不急不慌的模样,更是焦急起来,不迭问道:
“怎么去,怎么去,我们怎么让那些村民不发现我们,是乔装打扮吗?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
邢傲笑道:
“怎么装?怎么躲?这村子就那么点人,那么几幢屋子,不论你装成什么样,躲在哪里,也会被人发现啊,还是看他的吧。”
说完邢傲指了指楚回,楚回也点头回应,说了句:
“你们靠我近些。”
三人并站一排,当中的楚回抬手结出一个术印,阿沁惊讶地发现四周的景象突然变得模糊起来,树林、草木都变成了扭曲的光影,片刻之后,又都恢复如常。
“这……这是什么法术?”阿沁揉着眼睛惊奇地问。
邢傲似是已习以为常,笑道:
“这算什么,对楚回来说不过是雕虫小技,你跟紧了,别开口就是。”
楚回和邢傲领着一脸懵的阿沁,堂而皇之地再次沿着原路走进了牛家村。
路上也碰到了几个村民,阿沁发现从他们身边路过时,挨得这么近,这些人好像完全没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走到牛二家附近,三人看到门前停了顶简陋的竹轿,两个轿夫一脸不耐烦地立在一旁。
轿子后面闪出一个人来,身上挂着叮叮当当不知道什么饰物,头上顶着的确是一个老鸹面具,长而尖的鸟喙似是铁质,像一把玄黑色的匕首一样冒着寒光。
带着老鸹面具的人走到牛二家院门前,尖着嗓门喊道:
“牛二!快一点!误了时辰,神鸦要怪罪你我!”
半晌,满脸沮丧的牛二搀着老头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把老头扶上轿子。
老头一脸茫然,朝牛二问道:
“吾儿啊,着是要去哪儿啊?”
牛二撇过脸,躲避着老头的目光,不说话。
老头又问:
“那……那吾儿啊,你陪爹去吗?”
牛二终于抬起头,咬着牙,缓缓道:
“我……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