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月一如平日，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地将葛掌柜往里请：“我们姐妹往日只是潜心打理醉花眠，今天葛道友登门，可别怪我们姐妹和大家走动不勤。”
“林道友哪里的话，是我冒昧了。”
他步入前厅，看一身男装英武沉静的路晚烟静立厅中，满脸堆着笑行了一礼：“路道友，叨扰了。”
路晚烟点了点头：“葛道友请坐。”
虽明知来者何意，但之前情绪被姜阳那样操练了一番，又有了鞭策入里的剖析，路晚烟现在要做的只是表现本来的自己。
本来的她，就是这样沉肃而英凌，在外人面前一贯如此。
“不知葛道友所来为何？”路晚烟不拖沓，不客套。
同样是三教五圣宫麾下在这灵舟渡执掌产业的生意人，路晚烟的风格与葛宋二人迥异。
醉花眠的楼主与掌事深居简出，现在待人接物的风格，葛掌柜真正感受到了。
他先咳了咳，然后笑呵呵地开口：“路道友，自十年前你和林掌事来到此处执掌醉花眠，同道之间这还是第一次接触。过去每年的聚会，道友都推辞了。今年这是第十年了，不知今年……”
路晚烟平静如常：“道友见谅，我和栖月喜静。”
面对这个冷冰冰的美人，葛掌柜只能不再客套：“那真是可惜了……路道友，实不相瞒，这次我前来拜访，再度正式邀请路、林二位道友参加年底的三教五圣宫同道聚会是一事。另一事嘛，想必路道友也明白我的担忧……”
“什么事？”路晚烟不动声色地问道，心里却暗暗觉得这样装傻有点趣味。
葛掌柜尬住了，你不仅不客套，还装不知道？
他按捺着心中的思绪直接问：“路道友，贵楼买了灵能炉，若是自炼自用，那当然没有问题。若要对外出售，按规矩也该再开一个专门的分号，在执法司登记造册。贵楼代为炼制法器，这可是坏了三教五圣宫定下的规矩。”
路晚烟想了想就说：“葛道友觉得此事有损宝器轩的生意，希望我们赔付一些灵晶吗？”
这是之前讨论好的一个策略，此时葛掌柜果然立刻说道：“路道友这就是见外了。我们三教和贵宫的生意都遍布天元界，我们宝器轩怎么会因为区区十件低品法器的代为炼制计较什么？只是此地归属五行仙朝，不知路楼主究竟是什么打算？若是一直这样做，执法司迟早也会知道消息……”
他拿了五行仙朝执法司作为借口，路晚烟看了看他，只平静道：“栖月，你来说。”
林栖月便嫣然一笑，眉眼弯弯：“葛掌柜这可是误会我们醉花眠了。灵能炉是我们买的不假，但如今已不在醉花眠了。代炼法器是我们感谢老顾客的一个活动，向顾客收取的代炼费用虽低，我们醉花眠却得额外贴补不少给聘请的炼器大师呢。醉花眠，并不会去做法器方面的生意，葛掌柜大可放心。”
葛掌柜见她们姐妹一直推诿搪塞，却也没什么好办法。
在这灵舟渡，寻常凡修即便只是与宝器轩中一个坐堂的执事相熟，就已经是了不得的好关系。葛掌柜本人，大多数普通修士都没资格见到。
可醉花眠毕竟是极欢宫的产业，这姐妹俩的身份是极欢宫的外门执事弟子。
客客气气地先来上这么一个回合，先礼后兵是三教五圣宫底层掌事之间的相处之道。都在一处打理产业，撕破脸了总是不好。
何况现在那人身份存疑，很可能大有来头。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