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又加了把锁,师父友道士将一面掌心大的八卦镜,悬挂在门头之上。
仔细打量打量,他沉吟点头觉得没了问题。
我看着他,又看眼小巧八卦镜。
这……
能行吗?
“走!”
随意招呼一声,师父背着手转身离开。
虽然我很不放心,但见他老人表现的自信非常,我也只好抱紧煤油灯跟着。
蹬着破三轮带着我出发。
链条刮铁皮,发出摩擦的刺耳声音。
这一路晃晃荡荡骑过去,我都担心破三轮别在路上寿终就了寝。
绕过几条街;拐过几个弯;师父吭哧吭哧骑了很久,这才终于抵达目的地。
那是一片已经停工的建筑工地。
远处高架桥梁铺设,每隔一定距离就有两根水泥浇筑的桥梁平行耸立,一路延伸向很远的地方。
大型工程器械已经停摆,闲置的悬在那里。
好几个探照灯光射出刺眼的光柱,照亮向很远夜空,也将整片工地映如白昼。
我们刚到,立即就有几个人迎了上来。
头前那人膀大腰圆很胖,戴着白色工地安全帽,他肥硕的脸堆满笑容,咧嘴露出镶嵌的几颗金牙,不住跟师父殷勤打招呼,又是让烟又是递水,口中说着:“陈大师,您可终于来了啊……”
“叫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师父友道士才刚接过烟,立即就有火凑了过来,啪地将烟点燃缭绕烟雾。
“准备好了!”
“按您吩咐的一样儿不差!”
胖男人连连应和,笑容挤得他眼睛显小,但也难掩那份圆滑市侩。
这时,我才知道他叫李达标李总。
听李总讲述说,他承包的桥梁架构工程,在宁城别处明明都还好好的,偏偏修到这里就出了事。
死了人……
已经死了三个工人。
虽说都是意外,但也闹的人心惶惶。
李总担心再出类似意外,怕是这里真有脏东西,所以特意请师父友道士来看看。
他边说边叹气,工期可延误不得,赔钱抚恤都是小事,但如果延误了工期,他整个身家恐怕都得搭在里面。
我在旁边听的直皱眉,弄不懂师父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说帮我,又干嘛要来这儿?
他说救顾清灵,又干嘛接别人的活儿?
师父友道士没管我的满肚子疑惑,沉吟听罢李总的讲述,提出先看看出事的地方。
李总陪着我们走进工地。
连日里阴雨天气,让工地变得泥泞。
刚走进去,阴气便扑面而来,冷飕飕的很阴寒。
潮湿像夹杂铁锈的阴风,让人总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就像在喉咙堵住了黏答答的东西,想咳又咳不出来很难受。
总共,有三处地方先后出了事。
第一次是浇筑桥梁,土基才刚挖好准备进行铺设,就有工人意外跌落。
整个人被钢筋穿透当场身亡,水泥泥浆淹没了他大半身体。
当时停工了几天,可再开工时又出了事。
同样的情形,同样的事情。
像是复刻了似的,竟然又发生了一遍。
又停工几天,赔钱抚恤身后事。
李总答应涨了工钱,这才得以继续开工,可也就在当天再度出了事。
这次,则是搅拌车吃了人!
虽然车辆已经被转移走,但工地仍残留有泥浆夹杂鲜血的残留。
李总并没详细说事发时的情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