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苏婶子就再也不想和自家的那些亲戚有啥来往了。
她强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我们要离开小河庄去其他地方,具体去哪我们还没想好。”
罗秀才蹙眉,“你们两个弱质女流,不好好待在村子,到处乱跑......”
苏小禾一听就恼了,“我们也想好好待在村子呀,可我们身无分文,就母女两个被赶了出去,我们总不能守在村子等着被冻死、被饿死吧?表哥要是觉得我们不该离开村子,那当初你干嘛不帮我们说句公道话呢?我记得我和我娘去找你和姑母,你们可是连我们娘俩的面都没见,就让姑父把我们打发走了,一副生怕我们沾上你家什么光的样子。”
罗秀才被人毫不客气揭了面皮,顿时恼羞成怒呵斥了苏小禾一句,“分家大事原本就该由苏家长辈做主,你和你娘去找外姓人帮忙才是有悖人伦、不孝不悌!”
苏小禾虽然没读过书,但罗秀才的这句话,她却还是没有任何障碍的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苏小禾直接就气炸了,她半点儿不客气的直接朝罗秀才翻了个白眼儿,“既然你也知道自己是外姓人,那我和我娘现在要去哪儿跟你有一文钱的关系吗?要你在这多管闲事!”
罗秀才气得浑身颤抖,“你......”
“行了,你俩都别说了。”苏婶子出来打圆场,“时候不早了,叶家人还等着我们呢,我们就继续赶路了。”
罗秀才满心懊恼——看到苏小禾母女,他下意识就又拿出了之前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却忘记了他现在才是有求于人的那一方。
他拦住苏婶子,“舅母,你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
苏婶子蹙眉,“那你赶紧说。”
罗秀才不说,“咱们借一步说话。”
苏婶子顿时警惕起来,“就在这儿说吧。”
罗秀才气了个倒仰,却也只能憋屈着,把自己的要求委婉说了一通。
“舅母有所不知,我们村被一群逆贼洗劫了,不仅各家各户银钱、米粮损失甚多,而且还有很多村民或是被抓、或是被杀。”
“我爹娘虽说侥幸并未受伤,但经了这么一场惊吓,到底也还是伤了元气。如今他二老卧病在床,却衣食无着,求医无门。”
“再加上村中时有逆贼出没,似我这等忠君爱国、绝不附逆的年轻儿郎,就只能只身在外漂泊,躲避逆贼的强行征丁。”
“然而外面流民、贼匪却又层出不穷,这些天......”
他拉拉杂杂说了一堆,圈子绕的太大,苏婶子和苏小禾根本没听明白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反倒是叶安澜直接给他气笑了。
这是又想求人,又不想丢面子,所以就想继续摆着高高在上的谱儿,等着别人主动给他搭梯子啊。
但问题是,他又是叶安澜的谁呢?叶安澜凭什么要接济他、保护他呢?
尤其,这货前不久还散播过叶安澜看上他了的谣言。
叶安澜只看戏,不吭声,已经习惯了以她为首的叶家人和郑丰收,不管听没听懂,也都自觉地不吭声。
只有不得不应付他几句的苏婶子,一直用尽可能简短的词句随口附和,表示自己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