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如果不降价,房东家十有八.九不会收我们的这块玉佩。我们总要给他一点儿甜头。”
叶安澜低声跟叶金奎解释,“虽然我们也可以再去其他银楼问价,但问题是,我们根本没时间打听其他银楼的底细,万一对方看我们衣着破旧来个黑吃黑,或者干脆诬陷我们偷玉佩......”
德高望重的老大夫只给他们推荐了房家银楼,说明在老大夫这个本地人眼里,房家银楼做生意是最厚道的。
如今世道不好,小老百姓一不小心就很有可能掉坑。他们无权无势的,与其为了二十两银子惹出麻烦,叶安澜觉得还不如就把玉佩卖给房家银楼。
她这么一解释,叶金奎顿时不说话了。
叶安澜说的这些,叶金奎其实也懂,他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到这么多。
“八十两暂时也够咱们过日子了。”叶安澜压低声音,喜滋滋地跟叶金奎说着自己的初步计划,“我跟医馆的小大夫打听过了,知道县城哪里有便宜的盐巴、粮食、铁器、布匹和棉花。咱们可以先把这些东西给买了。”
叶金奎想到家中妻儿那副瘦骨嶙峋的模样,买粮食的心情顿时变得比叶安澜还要急切三分。
父女俩按照叶安澜打听来的消息,赶着驴车一路采买过去。
只是很快,叶金奎就和叶安澜在买什么、买多少的这两件事上产生了严重分歧。
叶安澜想尽可能地多囤一点盐,但叶金奎却对盐的价格望而却步。
叶安澜想买一些酱油和醋,但叶金奎却觉得这两样东西既贵又没啥用处。
叶安澜想买两坛子酒留着过年,叶金奎......叶金奎闻着酒香,表示虽然他也很眼馋、很心动,但,“这种没用的东西,买了不就等于是白白浪费银钱?”
叶安澜想买五十斤白面、五十斤粳米、五十斤小米,叶金奎表示,“还是全买杂粮面吧,那个最便宜。”
叶安澜想买棉布给家里人做里衣,想买四十斤棉花做棉衣棉被,叶金奎激烈反对,“买粗布就行了。棉花也不用买那么多,有个二十斤就差不多了,我和你娘可以用旧的。”
叶安澜:......拿着八十两银子还抠抠搜搜,让自己活得像个乞丐,这可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最终,叶安澜在叶金奎的强烈不赞同下,硬是一口气买了五斤盐、二斤糖、三十斤白面、二十斤粳米、二十斤小米、一百斤杂粮面、三匹细棉布、六匹粗葛布、三十斤新棉花。
路过酒铺子、卤肉铺子和街边的各色小摊时,叶安澜还顺手买了两小坛子酒、两块卤猪头肉、一包麦芽糖块儿、四串红彤彤的糖葫芦、二十个刚出锅的白面猪肉包子。
除此之外,她还买了两本书、一把刀、一副弓箭。
刀和弓箭都很贵,加起来一共花了差不多八两银子,叶金奎付钱的时候心都在滴血,结果东西拿到手,叶安澜却颇为遗憾的说了一句,“虽然不咋地,却也只能先将就着用了。”
叶金奎:......
乖巧听话了十来年的大闺女,突然成了个败家子儿,这要不是顾忌着大闺女其实不是他大闺女,他早一巴掌呼她后脑勺儿上了。
父女俩把驴车堆得满满的,心思各异的赶着驴车出了县城。
叶金奎怕这满满一车的东西太招人眼,特意绕了个弯儿,把驴车直接赶去了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