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空愚便回忆起了这些日子以来,在夏国所经历的种种事迹,顿时想明白了一切。
君九凝等人离开了梁国之后,便来了夏国,凤云兮被他们玩弄于鼓掌,以至于云内司的消息走漏,驻扎的驿站被君九凝等人袭击。
他刚到苇城时捡到的河灯的确是君九凝所制,但君九凝估计也没想到他会捡到这个东西,再加之认出严十八,便确定了自己对君九凝活着一事有了怀疑,所以有了离开的念头。
但她知道自己贸然离开,必定会惊动夏国皇族的势力或是云内司,所以干脆将计就计,联合凤冬凌玩了这一出声东击西。
空愚目光沉沉,看着已经从各处包围过来的皇城军,默默捏紧了拳头。
他想到前两日开始,凤云兮母女便在布置人手,只等凤冬凌用那块红木令牌召来皇城军对她们动手,到时候扣一个大逆不道的帽子给凤冬凌,便可直截了当地废掉他!
他懒得掺和夏国的内斗,只想揪出君九凝,没想到凤云兮母女当局者迷,也跟自己一样完全被蒙在鼓里,而皇城军没有包围皇宫,出现在此处,真正的目标是空愚等人!
而严十八根据河灯找到的线索,发现他们隐藏在丘府,也是君九凝等人故意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他们引得远离夏皇宫,无法给凤云兮提示,也顺便用皇城军活捉他们。
空愚想通了这一切,神色愈发阴沉。
远处的君九凝明明脸被易容染得一脸菜色,却眼眸如星,空灵甚至能从她嘴角的弧度读出对方此刻心里掩饰不住的得意。
他觉得耻辱,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尝到名为“狼狈”的滋味。
空愚是个记仇的人,而且睚眦必报。
他的眼神在闻非和墨轻竹身上来回巡睃,最终目光定在了墨轻竹身上。
空愚淡淡开口道:“君九凝。”
君九凝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却没说话。
这种时候,她不能说话。
“秋水芝在你们手上吧。”空愚淡淡道。
君九凝忽然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空愚。
“不知道若是你身边重要的人同时中了毒,你会选择救哪个?”
话音未落,空愚手腕一翻,衣袖中藏起的机弦顿时发动,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闪着寒光,无声地没入墨轻竹身体之中。
墨轻竹本就提防着对方,但空愚速度实在太快,他又不敢躲避——后面站着君九凝,只来得及略略地侧身,结果那银针终究插进了他的肩膀。
银针入体的刹那,墨轻竹半边身子便麻了。
他神色巨变:针上一定有剧毒!
空愚擅医,亦擅毒。
眼看着墨轻竹猛地捂住肩膀,君九凝怒吼一声:“空愚!”
皇城军以冲到了空愚等人周围,两方顿时交战起来。
闻非这时也顾不得嫌弃墨轻竹了,立马上手将他撑住,慢慢放倒在地上,掀开他的衣襟。
谁也没想到,那么细小的银针竟然能穿透坚硬的骨头,整根没入皮肉之中,而伤口周围已经弥漫出一大片的黑紫色,而且毒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皮肉之中游走蔓延,只几个呼吸的时间,君九凝眼睁睁地看着原本只有铜钱大小的黑紫色扩散成一个拳头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