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朱由校正在兵营中演讲,吸引官场众人的目光;而刘侨、骆思恭等锦衣卫人员则趁此时机在城内四处巡视,收集着真正有用的消息。
城池中粮仓仓库内:
粮仓库门虚掩,粮仓主簿坐在桌子上,无聊的打着哈欠,他正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奇妙状态。算着时辰现在也快中午了,粮仓里另一个官员(道县仓大使)和往常一样打完卡后就走了,也不知是去哪里玩乐,连杂役都走了一小半,提前去食堂吃饭了。而他未随众人一同离去的原因当然也不是什么尽忠职守,只不过是他讨到了个好老婆,这货正等着老婆送饭过来呢。
“梁大哥,醒醒!有大人过来视察了!人已经快要到门口了!”一个小吏慌慌张张的推门跑了进来,因为实在是着急,这仓内地上细砂竟然让他直接摔倒在地。被呼作“梁大哥”的主簿脸色一变,瞬间清醒了过来。
梁主簿,本名梁克功,袭父职做了这个小官,如今已是三十有二了。日子过得虽然算不上富裕,但也算是衣食无忧,有自己的房子,随时旧了些,但还很结实,隔三差五一家子就能吃上一顿肉食,即使不是逢年过节,孩子们也总能吃上糖果,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可求的呢?他原以为自己接下来的生活也会这样继续,直到今天。
(不过话说回来,梁主簿的生活状态也是较为奇妙的:他守着粮仓,如果做些“生计”的话,那一个三进的大院,几十亩田地都能赚来的,可不会像现在因吃一顿肉而心疼;可若说他什么“生计”都没做,那也不大可能,多半是会饿死的。)
粮仓仓库内叠得高高的粮袋巍然如山,整整接起的垒成了二十多排。
骆思恭看着眼前井然有序的一幕,微微的点了点头,跟在身后的梁主簿捧着大册子想让他过目。骆思恭挥了挥手,径直向粮仓里面走去。
主簿这是个从九品的小官,头一次看到有人穿飞鱼服,世界观有些崩塌。他看到了那个穿衣服的大官儿,身后还带着一排手持柳叶刀的褐衣人,便猜到了这群人是锦衣卫,不自觉的腿肚子有些发软。
“在仓库里面的人怎么这么少啊?”跟在骆思恭后面的一个小锦衣卫看着有些奇怪,随口问了一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主簿心惊胆战地回答:“大人有所不知,现在也快到了午饭时间,只是轮岗而已。那些人就在饭堂,很快回来。”
“哦,这样啊。”这是一个很合理的解释,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骆思恭没有深究。
他走上前去,看着粮袋后面的一个柱子。这个柱子与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一个房屋的承重柱罢了,但在柱体的中间一段却有一道很深的划痕,这条线与地面平行,明显是有意为之。
骆思恭做手指的那条线,转头对身后的小锦衣卫们说:“储粮须在此线之上,自古战事最重要的便是后勤,粮食才是士兵们最不能缺的东西,所以这条线为军队的生死线。”
身后的年轻褐衣锦衣卫,一个个点头双是若有所思,甚至有的直接拿笔记在随身携带的本上,可以看出这是一批新人,还没出过几次任务,业务不够熟练。
只见柱子上一道深深刻痕,骆思恭用手摸了摸,看到粮袋的高度远远超过了这道刻痕,他满意地拍了拍粮袋。
粮仓主簿上前,在一个已经打开的粮袋里用长勺舀出一勺大米,旁边的一个小锦衣卫接过勺子,端详着大米的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