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四十七年(1619)年,荷兰占领雅罷牙(“雅加达”的明代古称),改名巴达维亚,以之为经略南洋的贸易基地。随后,荷在锡兰、孟加拉湾和南洋群岛等地站稳脚跟,并不断北上袭击佛郎机(西葡)的海运体系。双方的竞争也从香料产地一直向外延伸,直到日本九州岛为止。而这夹在其中的,就是我大明的澎湖列岛与台湾。”
“卿等且看着地图,澎湖是澳门-长崎航线的必经之地,又临近厦门-马尼拉航运之起点。因此,只要牢牢控制福建海域,荷兰就能阻断两大竞争对手的区域经济动脉;同时垄断与大明的贸易。”
“卿等且看,这是大明各地近几年的海防记录,我从其中挑出了一些信息。今年,荷兰舰队在6月对澳门集结了十七艘战舰,进攻失败。随后舰队北上,这才来了福建外海的澎湖。”
应该说,朱由校的判断是极其正确的。当然,这与穿越者作为后来人的上帝视角有关。
现任荷属印度公司总督向远征舰队总司令雷也山指示:“舰队使命是建立与中国的自由通商关系,同时破坏西班牙、葡萄牙与中国的贸易。”以战迫商是荷兰人这次北来的目的,与200多年后的英国人别无二致。
“陛下”,站在一旁的商周祚开了口,“微臣曾派浯屿守备王梦熊与荷人谈判,其结果应当是可以作证这个猜想的。”
在会议结束后,商周祚与俞不同,并没有返回福建,而是留在京师待命,他的任期已经快满了,现在需要去有司述职、议事。吏部有人提议等述职结束过后就将他升为兵部右侍郎,派出总督两广。
对此,朱由校倒也没有什么异义,这一切都很符合国家的规矩。只不过这一套流程下来,等到中商周祚去复命的时候,应当已经是一年以后了。
商周祚马上要离任了,但福建巡抚的位置不能有空缺,吏部会同兵部推举太仆寺卿南居益巡抚福建,为让他的品阶与官职相匹配,又欲提升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
朱由校对此表示支持,他对南居益这个人还是有一些印象的。不过,在原来的历史上,他应该在明年才会接任福建巡抚,可没想到,由于历史的改变,提前了一年。
在原来的历史上,南居益是一个很有手段的人,他先招安了些日本、大泥、咬留吧人及海寇李旦等做援兵,孤立了荷兰人。然后又阴的一批的,以谈判的名义歼灭了荷兰的大部队,最终平定了这场霍乱。
所以中有效对于任用他很是放心,并且准备对她委以重任,让他负责诏安事宜。
在咨询了两位专业人士之后,诏安与移民的计划的可行性得到了证实,并且,在执行的细节步骤上得到了完善与补充。计划执行的步骤也被进行了重新的安排,移民需要在诏安海盗之后,而诏安海盗与消灭这群荷兰入侵者可以同步进行,三个事项环环相扣。
会议已经结束了,一切又如常行进。
内阁继续处理全国的军政要务,枢密院继续考察研究并设计草案。只有朱由校无所事事,这些天他所要做的,仅仅是把内阁拿上来的文件进行签字罢了,从“依卿言”、“准奏”到“朕知道了”,最后朱由校心里全是“啊对对对”,大笔一甩写了一堆“行”。
甚至前天有一行内阁提交的建议是与朱由校的意愿相悖的,但他还是习惯性的写了个“行”字,在要批下一个文件的时候才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在前面加了个“不”字。
现在的朱由校,百无聊赖,于是决定做些什么。他先是去火器局,兵器制造厂等部门转了几圈,这种“领导视察”的气氛让京师的各个部门都陷入了一种焦虑的状态之中;最后朱由校是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微服私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