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京大定府极度寒冷的夜,显得空气特别通透,叶沛施展轻功飞纵术,贴地而行,很快到了琅琊王府。</p>
琅琊王府占地面积与南平王府相同,却不似南平王府酷似南朝,颇有契丹风情。它按契丹旧俗,以王帐为中心,其他小帐分散四周,所以很容易找到耶律野奴的住所。</p>
此时夜深人静,只有一处飘出丝竹之声。叶沛寻声而至,来到一座小会客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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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会客厅虽然也是砖木结构,却装饰得好似毡帐。</p>
叶沛悄悄摸到小窗往里看,厅上没有桌椅,只有一张低矮的案几,客人席地而坐。墙面上挂着几张硕大的壁毯,勾画的全是猛士擒虎、深林射狼的场面。</p>
再看案几前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正是琅琊王耶律野奴。此时小厅内歌舞升平,琅琊王正在招待一位贵客,正是国舅详稳萧昌奕。</p>
萧昌奕出身后族,取了辽圣宗的姐姐楚国长公主,如今又在殿前都点检的重要官位上,担负着宫内安全的职责。</p>
只听耶律野奴骂道:“这个阿鲁不只,被当做野狗一样藏在沙陀国二十几年都没有消息,如今却如旋风一般突然杀回来,真是让人意想不到!早年是我太年轻,没有劝我母后将他们赶尽杀绝。”</p>
萧昌奕倒是很淡定,自顾自地喝了一杯热酒才说:“汝威那边还没有来消息吗?”</p>
“还不确定,但是阿鲁不只被阻挡在老哈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会想办法渡河的。”</p>
萧昌奕又说:“看他们在上京席卷残云的架势可是来者不善呀!”</p>
耶律野奴轻蔑地说:“哼,那是萧孝先太无能!让他与阿鲁不只先去消耗吧,等他们之间消耗得差不多了,才该本王出手,将他们一举剿灭!”</p>
萧昌奕突然诡异一笑,压低声音说道:“琅琊王难道不想诱导阿鲁不只他们偷渡过河?”</p>
“什么?”耶律野奴都没有想到,自己遇到了一个比自己还要阴险狡诈的家伙,他瞪大了双眼看着对方。</p>
两个人嘀咕了一会儿,由于声音太小,叶沛也没有听到,可是他们说了两句,耶律野奴突然拍手大笑道:“哈哈哈,好主意,真是太妙了!真是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好计策!”</p>
“太后还是更信任她的胞弟萧孝先,若是借阿鲁不只的手除掉这个萧孝先,到时候谁还有能力与您琅琊王抗衡?那些皇室贵族还不是都要乖乖听命于您么?”</p>
“若是此计得逞,本王一定保举你做北院大丞相!哈哈哈……”</p>
只听萧昌奕说道:“小弟不敢居功,那阿鲁不只再厉害怎么能与琅琊王相比?谁不知道咱们大辽的顶梁柱便是您琅琊王?”</p>
谁知琅琊王耶律野奴听了不但没高兴,反而一撇嘴,满心不悦地说:“有本事又如何,若是主上忌惮你,你一样靠边站。”说着,耶律野奴自顾自地饮下一大碗浊酒。</p>
“那还不是先帝忌惮您功高盖主?如今圣宗皇帝没了,怎么也该轮到您琅琊王大展抱负了。我看法天太后将来只能依赖您了!”</p>
“哼!”琅琊王嗤之以鼻道:“一个黄口小儿,一个无知蠢妇!若是辅佐他们,本王的精力全要耗费在那些日常琐碎上面了,还谈什么宏图抱负?</p>
本王上奏多少次了,要恢复蓄奴法,蓄奴法,他们就是没有动静,还拿承天皇太后压我。咱们大辽用了上百年的汉奴,难道反要去要学汉奴那一套?真真是个笑话!”</p>
叶沛最痛恨契丹使用奴隶和同罪不同罚的制度,自从承天皇太后掌权,这些制度都向着汉化进步。辽圣宗亲政后,继承他母亲的志向,一直向着这个方向努力,大辽国也向着更文明繁荣的方向发展。</p>
如今,析津府几乎已经废除了奴隶制,上京、中京虽然还有一些守旧的贵族蓄奴,但是明目张胆赐死奴隶的却已经不多。</p>
叶沛心道:可是这个耶律野奴,还想恢复蓄奴法?他虽然身为承天皇太后的小儿子,怎么会这样顽固不化?!</p>
“这不是承天皇太后一直要求汉化、汉化,总不能圣宗皇帝一死便马上要改回来呀。”</p>
“我母后就是被韩德让那个汉人给耽误了!”耶律野奴狠狠地喝了一口酒说道。</p>
萧昌奕劝道:“琅琊王不要心急,只要您这支大旗不倒,那些旧贵族一定会全力支持您的,他们当然知道您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利益。”</p>
琅琊王得意地一挑眉毛,故意说:“要他们支持有什么用?都是些无用的老废物!”</p>
萧昌奕会意地笑笑,“他们当然不能和琅琊王比,以琅琊王在大辽的功绩自然不该只是琅琊王。”</p>
耶律野奴这才展露笑意,与萧昌奕干杯道:“要不本王为何最喜欢和贤弟一块饮酒呢?就是痛快,哈哈哈。</p>
贤弟,本王偶尔也读些史书,你可知道宋国那个开国皇帝叫赵匡胤的,也是做大内都点检被黄袍加身的?哈哈,你这个官职有前途,好好干吧,哈哈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