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沛酒足饭饱,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萧大哥,我见你帅帐之内铺了一张虎皮,煞是威风,能否让小妹一看?”叶沛的好奇心又借着酒劲儿冲上来。
萧世南道:“你这个小机灵鬼儿,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说着,朝屏风后自己的寝榻走去,叶沛也追着进来。
果然,萧世南睡榻上铺着一张完整的虎皮,那老虎的头有两个人头那么大,身体、四肢、尾巴齐全,是一张剥下来的完整虎皮。
叶沛俯身想要抚摸那张虎皮,由于醉酒脚下不稳,一个趔趄摔倒在榻上,伸手一拽,将半醉的萧世南也拽倒了,两人躺在榻上哈哈大笑。
叶沛用手抚摸着虎肚子处的皮毛,叹道:“这老虎活着的时候威风,想不到肚子上的皮毛竟然如此柔软舒适!”
萧世南双手枕在后颈上说道:“这是我在燕山深林里亲手猎得的老虎,我也没有想到虎皮如此柔软,因此命人剥了留作纪念。”
“我没有打过老虎,却曾经与熊搏斗过,那棕熊有那么高。”叶沛盘腿坐在虎皮上,连说带比划。
“我用鱼龙鞭里的麻针射它眼睛,才有机会将它制服,现在想想还要后怕,那次我与师兄差点死于非命!”叶沛想起与楼子衿在赵家沱与黑熊搏斗的场面,不禁发出感叹。
萧世南问道:“你还是没有我子衿兄弟的消息吗?”
叶沛听到萧世南提起楼子衿,不禁黯然伤神,“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真是可惜了,他可确是一位英雄好汉!”萧世南也跟着感叹。“不过说起来,你师父才是真英雄,真隐士。”
叶沛听到萧世南提起她最爱戴却最让她伤心的两个人,只得哀叹一声,“唉!世事无常啊!”
萧世南解劝道:“人生聚散是常事,一切都是缘分。”
叶沛摇摇头,也不脱靴子,不拘小节地翘腿躺在虎皮之上,学着萧世南的样子将双手放在头下枕着,眼睛似闭非闭,醉的就快睁不开眼了。
提起叶沛的师父巴山,萧世南又想起一件事。他趴过来凑近了叶沛说道:“妹子,那年在析津府你我初次相遇,不打不相识。你用鱼龙鞭里的毒针射我,我用剑刺中了你的后心,你却毫发无损。
后来我见识了你的鱼龙鞭,真是精巧绝伦的宝贝兵器,可是却没有见过你的护身宝甲。我一直好奇你这宝甲是怎样一个构造,竟然能够刀枪不入,我真是很景仰巴山先生的杰作!今日你能否让我开开眼界呢?”
萧世南历来喜欢兵器宝仞,花重金去蜀山求过巴山制造兵器,却被拒绝。巴山之作,在他心中一直高不可攀。
也是醉酒,要不萧世南也不会显露出这一副赖皮的面孔。做为高高在上的亲王,他平时绝不会显露出求而不得的失意。如今见了叶沛,两人聊得投缘,帐内又无外人,他才把心底最想要的说了出来。
叶沛摇摇头,“不行,不行!”
萧世南央求地说:“好妹子,你看,我都让你看我的虎皮了,你便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护身软甲吧?”醉酒后的萧世南竟然显出一副小孩子般的天真模样。
叶沛努力地挣了挣眼睛,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萧世南,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笑道:“看你如此诚心的份上,我便让你见识一下!”说着,叶沛挣扎着坐起来,开始解自己胸前的衣扣。
萧世南见她解了半天只解开两三颗纽扣,着急地亲手帮她解开。萧世南扶着娇柔无力的叶沛,也未多想,只是一心要看护身甲,“在哪里呢?”
盛夏暑热,叶沛只穿了一件薄纱凉衫,此时衫子已经完全打开,露出叶沛雪白的肩膀。萧世南一怔,酒醒了一些,他立刻觉得不对,手忙脚乱地帮叶沛拢上衣衫。
叶沛却完全没有意识,仍然拉开衫子让萧世南看,“萧大哥,你看见这宝甲了吗?它是用上千个扭成八字的小钢环组成,刀剑刺来,力道便卸去了,而且它轻薄、柔软、贴服,可以随身穿着。”
叶沛一拉宝甲,里面穿的藕粉色抹胸一览无余,萧世南顿时尴尬起来。急忙帮助叶沛系上衫子,想去扣那纽扣,却怎么也扣不上,急得萧世南出了一头汗。
此时叶沛已经睡死过去,也许真是累了,近一年多来,她是将军,是首领,是领军人物,她坚持、坚守、不得一丝懈怠。
如今当了俘虏,她心中的一块巨石却似落地了一般,忽然有一种无所谓的释然,从不敢如此放松、放纵的她睡得如此之沉,无论萧世南怎样摇晃都无济于事。
萧世南无可奈何,急躁间将自己的衫子脱下来裹住叶沛,让她睡倒。折腾了半天,萧世南自己也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天光大亮,侍从进来准备为南平王梳洗时,却吓得连连倒退。
原来,帅帐卧榻上躺着两个人,萧世南胸膛裸露,鼾声如雷地横卧在睡榻之上。他臂弯里扑倒一个女人,香肩半露,身上盖着萧世南的衣服,也十分香甜的睡着。
待萧世南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他揉着太阳穴坐起来,看看身边熟睡的叶沛,皱了皱眉,回忆半晌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