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沛他们之所以回来晚了,却是发生了另一档子事,不知该叫有惊无险,还是该说因祸得福。
樊楼的包间里,赵祯与萧世南越聊越投机,之前的隔阂一扫而光。两个人都胸怀大志,心系天下,是高瞻远瞩要做大事的人。所谓英雄惜英雄,相互攀谈起来就越有相见恨晚之意。
叶沛看了看天色,提醒二人道:“六哥哥,萧大哥,时间过得很快,我们得回宫去了。”
赵祯道:“今日听萧世子一言,胜过几位帝师的教导。只可惜时间有限,不能尽兴,若他日再有机会,一定跟世子好好请教请教。”
萧世南也道:“与大宋官家相谈甚欢,只可惜时间太短,不能聊个痛快。他日再约,一定畅所欲言。”
本来二人已经决定分别,狄青开一点门缝往外看,却见楼道里站了几个彪形大汉,把去路挡死了。达里挑起一点竹帘往下看,樊楼楼下也是十几匹骏马上都坐着人。
达里对萧世南说:“世子,是西夏人!”
“李元泽?”萧世南奔到窗边往外看去。赵祯与叶沛相视一皱眉。
萧世南回来对赵祯说:“大宋官家,外面不知何故,樊楼被西夏宁王李元泽的侍卫围了个水泄不通,若是我们此时出去,被他撞个正着,反到露了马脚。”
赵祯虽然心里急切,面上却不表露,只是坐在那里喝茶,一言不发。叶沛急躁地说:“这个该死的李元泽又来捣乱,若此时还不回宫,耽搁太久我怕陈忠意也顶不住哇。”
这时樊楼的掌柜樊华从门外风风火火地走进来,他自然不认得官家赵祯,只认为叶沛是最尊贵的客人,便对叶沛道:
“乐安郡主,西夏宁王说要将我这酒楼包下,如今带着人正在楼下驱赶客人,我赶快带您几位趁乱离开吧?”
叶沛点点头,“这样也好。”
谁知叶沛等人刚想跟着樊华出包间,一些沉重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在楼道里大声喊着:“樊掌柜,你去哪了?”
萧世南对叶沛摇摇头,他们几个人又退回一步,樊华一开门迎了出去。
“哎呀,莫急莫急呀,我这不是正给宁王殿下腾地方呢么?您看我这酒楼太大,每天来往的客商上千人,哪能一下子都清干净?若是宁王殿下早说,我一早上便不开门,只等着迎接您的光临,就没这么多麻烦事了。”
一个粗鲁的声音说道:“你到怪我家大王通知你晚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这破酒楼给拆了?”
“不敢不敢,是小的说错话了。”
这时,两个人说说笑笑走上搂来。
“宁王不知,那女子乃是大宋原宰相丁谓的孙女,自然不同于酒楼瓦肆里那些平常的妓*女,若是您喜欢,改日我亲自将她送到都亭驿馆里去。”
“哈哈哈,她确实有些姿色,我很喜欢。博平侯出手大方,值得深交!”
李元泽本来高兴,一抬头却看见樊掌柜在这里与他的侍卫口角,便问:“你们这樊楼号称汴京城最大的酒楼,我看也不过如此。快去选一间最大的包间,给我呈上最好的美酒!”
樊掌柜说道:“宁王殿下您这边请,这几间包间是我们樊楼里最大最豪华的。酒菜也都照您的吩咐备好了。”
本来樊掌柜引着李元泽等人去西边的包间,谁成想这李元泽是个宁种,偏生往东走,来到赵祯几个人坐的包间门外说道:“我看这间包间就不错,门窗豪华,朝向也好,咱们进这里吧。”
“这屋里的客人马上就走,等他走了我收拾一下再招待您。”樊掌柜赶快说道。
“本王想坐哪里便坐哪里!你快去将里面的人赶出去!”
这时,叶沛与赵祯同时听见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宁王殿下身份尊贵,何必跟这奸商一般见识?在我们大宋,来这樊楼吃饭的也可能是一些皇亲贵胄,隔墙有耳,咱们还是低调点儿好。”
“哼,一个小小的酒楼,有什么大不了?”
“宁王当然不同,您在西夏国跺一脚,西边的地都要颤三颤的。”
李元泽狂傲一笑,“还是博平侯有见识!”
与李元泽对话的这个人,叶沛不看也知道是谁,她悄悄对赵祯说:“是赵允熙?!”赵祯眯起眼睛点了点头。
李元泽一挥手,两个侍卫去推包间的木门。他们哪知,萧世南已经走到门前,在门被推开的一刹那,萧世南一招“双龙出水”同时发出两掌将两个人振飞出去。
叶沛拉着赵祯赶紧跑进另一外一间包间,狄青也跟了过去,顺手把竹帘放下。
这两名侍卫也算得上西夏高手,却被如此轻易地打飞出来,在场所有人都吓得后退了两步。
“妈的,是谁?!”李元泽刚想发作,却见萧世南怒目横眉地站在面前。“萧世子?!”李元泽立刻有些气短。
几个西夏侍卫已经将腰刀拉出刀鞘,只是李元泽没有下命令,他们没有人敢上前去。
萧世南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我家兴平公主的小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