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衍中心中也感，嘴里却道："奴才资不足，本也没敢奢望主管之位……"
早先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念头的。
毕竟他虽是本堂郎中，可还兼著汤泉行宫总管，那是正四品。
要是从内务府各衙门的郎中里候补内务府总管，除了慎刑司郎中之外，他就排在第一位。
可是皇上想起了丁皂保，就又不一样了。
内务府不是前朝，不需要部推候选人，皇上指个内务府总管，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九阿哥看著高衍中，也替他可惜，道："换了是其他岁数大的，补在你前头，你这回轮不著，还有下一回；可你这姐夫与你年岁相仿，他要是占了位儿，三年五载的，可下不来。"
到时候谁熬谁，还真说不好。
高衍中这才带了几分沮丧出来，道："若是如此，也是奴才时运不济。"
九阿哥没有再说旁的，心里却是犯嘀咕。
汗阿玛念旧，任人唯亲，就不怕"上行下效"？
内务府的风气才板过来没两年。
即，他摇摇头。
不关他的事儿，他还是别操心了。
等回到住处，九阿哥的早膳也送来了。
是早上那边送来膳牌现点的，一碗鸡肉，一份芝麻酱烧饼，外加上几道小菜。
九阿哥吃了半碗，让何玉柱将烧饼包了："路上夹肉吃……"
太子与四阿哥、十三阿哥也是点的早膳。
太子以为是九阿哥言的，跟身边人道："还真是个内务府总管的好苗子，挪到前朝去，倒是可惜了。"
四阿哥没有说什么，只点著两样简单清淡的吃食。
十三阿哥这里，对於例菜早就够够的，见状就在膳单上挑了两样新鲜的吃食。
除了老例菜，吃什么都行。
等到圣驾从良乡开拔，李光地感激涕零，跪送圣驾。
康熙见状，就晓得自己的赏赐得用。
等到康熙上了御，行人也各自准备出发。
九阿哥看著四阿哥牵马，有些纳闷，道："您怎么又骑马了？"
昨儿还说是孝心呢？
这孝心时间有些短？
四阿哥看著九阿哥，很想要看看他脑子里到底想什么。
一会儿机灵，一会儿愚钝。
十三阿哥在旁，代四阿哥解释道："昨儿汗阿玛既提了，四哥既是身体康健，就不好再坐车。"
九阿哥听著，都觉得遭罪，道："那四哥您别太实诚，出发时骑马在御前转一圈，将要到时转一圈，中间多回车上几趟……"
四阿哥："……"
这会儿又聪明了，还是这种一眼看透的小聪明……
*
九贝勒府。
舒舒的日子很充实，上午教两个儿子算盘，下午跟尼固珠捏泥人，晚饭后哄哄小阿哥。
中间陪著两位长辈说话。
几天的时间，匆匆而过。
舒舒也不再惦记洗澡、洗头了。
眼前要么是生她、养她的，要么是她生的，谁也不会嫌弃她。
这一日，就是正月二十。
丰生兄弟过来的时候，舒舒就忍不住想起了宫里。
今日是宁寿宫请安的日子，不单皇子福晋们要进宫，宫妃自然也不例外。
荣啊……
出了钟粹宫，算是解了封禁吧？
那这排位怎么算呢……
*
宁寿宫里，皇子福晋们也在看著前头的座次。
这气氛，略有些古怪。
三福晋最是扭。
今天往后，她入宫请安，也不用再像前几年那样尬。
只是婆母这样老的资，居然没有升回到妃位，依旧是。
如此，荣的位次就在咸福宫妃跟佟妃之后，和之前。
早先的四妃格局，到底变了模样。
连带著三福晋的位置，都跟著往后挪。
早先在妯娌面前的荣光，好像也没了。
平日里太后出来之前，妃们三三两两的说话，今日却是一片寂静。
不少人也在观望和反应。
早先压著良跟敏，成为位之首。
成为宫中后来居上的第三人。
前两个后来居上的，是宜妃跟德妃。
饶是如此，面对有子的老资格妃，也要让一步。
这能甘心么？
偏偏和脸上什么反应也没有，依旧是眉眼弯弯，对谁都是笑吟吟的。
想要看和热闹的，什么也没看到。
太后扶著太子妃的手出来，见到的就是大家安静的场面。
人都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