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书生摆摆手,“一群俗人,不足为道。”
看着年轻书生的样子,李清霄越发来了兴趣,“听小先生刚才所,自己这肚子里是有能救国救民的良策咯?”
听着李清霄的发问,年轻书生微微差异,“你信我?”
书生抬起头,盯着李清霄看了片刻,随即笑了笑,“算了算了,与你说了又如何?帝都沉浮三载,信我的达官贵人也并非没有,可又有谁敢于用我法子呢?”
李清霄思索片刻,听这书生话里的意思,应当是有人曾经看上过他的策论,可因为某些原因并不为人实践。这样的书生到底是有真才实学还是空谈大论呢?
其实引起李清霄注意的也只是他方才能在这等场所大谈国事,自己同为书院学子且同样有家国情怀,面对这样文人难免是有些相惜之感。如今这书生越是不将口中所谓的良策讲出,李清霄的心中便越是瘙痒难耐。
随即,李清霄略微思索,便做出了一副咋咋呼呼起身要走的模样。
“唉,看来这也是个满口空话之人,我还以为在这里遇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畏畏缩缩避之不言,枉我还以为遇到了同路之人,句句都是达官贵胄,哪里能真正看到民生疾苦?”
听着李清霄的讥笑,年轻书生终于是有些坐不住了,几欲起身说些什么。
李清霄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微笑,果然,他猜得不错,先前书生不理会众人嘲讽只是因为众人言语并未戳中他的痛处。
如今自己说他不知民生疾苦,还是肚无点墨空口白谈之辈,这样的侮辱可谓是彻底打到了书生的痛处。
书生摇摇晃晃起身,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指着李清霄,“你又如何敢与我称同路之人?你就可知民生疾苦了?”
李清霄故意轻蔑一笑,“我自宁州来,期间见到的民生疾苦还不多吗?我至少可以凭己之力帮助所能帮助的人,而不是在此醉生梦死!”
李清霄醉生梦死四字落下,就如一柄重锤敲到了书生心头。
一时,书生眼神呆滞不知所思何物,看向自己手中的酒壶,书生笑了起来,笑的却是很痛苦,只是看着,众人都能感受到他那锥心的痛。
“醉生梦死,哈哈哈哈,不醉生梦死又如何?凭我的出身,谁会听我所言?”
说话间,书生转到五楼的开阔露台之上,其余人看着他来,都是一副避之不及的嫌恶神情。
看着此时眼前百里碧波,雾气朦胧而起,书生久久不语。
江慕雪看着此时落寞的书生,有些责怪的看着李清霄,“人家也没招惹你,你怎么这般出言伤人?”
李清霄小声的在江慕雪的耳边说道:“我就是想诈诈他,看他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谁知道他整个人...”
忽然,一阵悠远的胡笳声在楼里荡漾开来,胡笳声起,楼内其他舞乐声顿时停歇。谢无忧一脸得意的说道:“这是我楼内最好的乐师—诺迎霜所演奏之音,为表尊敬,诺迎霜音起,其余歌舞便要停下,这是我楼内的规矩。
小李兄弟也是好运气,诺乐师可是不会轻易奏曲,用她的原话来说,便是非兴之所至、心之所向,便奏不出停云之音。”
此时,就在这烟霞楼七楼之中,一位身穿淡粉罗裙的年轻女子正倚靠在临湖一侧的围栏之上,轻奏胡笳。而她目光所至,正是那醉酒书生。
就在众人沉寂在这略带忧伤的天籁之音中时,年轻书生却是流下一行清泪,随即开口大声吟道:
“夜闻清笳梦起,醉游处,不知何地。铁骑无声望似水。想边关,雁门西,平阳际。
欲眠南风里,漏声断,月斜烟霞。自许封侯在万里。无人知,文千卷,意难平。”
书生醉酒,凭栏歌,无人这般风流。
音起词起,词落音断。仿佛诺迎霜便是为他所奏。
这一刻,就是那些方才出言讥讽的酒客也是目光复杂的看着书生,一时不知如何言语。
李清霄这时也是被书生随口吟出的词镇住,一时呆愣。
谢无忧更是大笑出声,“好词!好词!今日,我烟霞阁再得千古名篇,还请先生题名!在下定要让这好词千古传诵!”
书生袍袖一挥,“《夜游宫·烟霞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