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尔等所食军粮,是何人所供!”
“是皇上,是大周百姓!”
“很好,现在开始正式操练!”
“杀!”
“杀,杀!”
“杀,杀,杀啊!”
昆明郊外的练兵场上,又一次组建起来的步兵营正顶着日头,在各方阵将领的引导下,喊了口号,便开始挥舞刀枪,刻苦操练起来。
因为有了丰厚诱人的犒军制,本次招募工作顺利了许多。
两万五千人的编员在一月内便招募整齐,绝大部分来自云贵两地。
前来报名的人各个年龄层都有;从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到三五十岁的大叔大伯;上阵是极大可能再也回不来的,但总归有些盼头,比呆在家里刨地,甚至做小生意都要强。
年龄虽放得宽,但择选甚严,许多被刷掉的人当场痛哭。
足见百姓们平常过的是什么日子,若有其他路子,何至于此呢。
吴国贵受小皇帝之托,带着以方光琛,郭壮图,曹申吉三位阁老为首的一干朝廷重臣巡视新兵训练。
贵阳只是行宫,原云南有一套更为完备的朝廷系统,太庙典礼后,小皇帝一直没有回行宫的意思;所以,一干大臣都还留在昆明,除了吕黍子。
因为小皇帝在辰州时,托人交给他一副极为复杂的图纸,到现在仍没搞出实物,不得不回去继续搞。
见短短两个多月时间,新兵队伍从招募到训练,已卓有成效;一帮平民百姓皆脱胎换骨,龙精虎猛的;众人自然是交口称赞,说些大都督练兵有方之类的恭维话。
吴国贵自然是谦虚的客套一番。
巡视一圈过后,除了方光琛,其余的人受不了渐渐酷烈的日头,纷纷打道回府。
昆明号称春城,据说一年四季温暖如春,自有夸大之嫌;每年八九月份,酷烈的天气都会有那么几天的。(虽然还处于小冰河期。)
方光琛随吴国贵进到大帐,坐定后,忧心忡忡的道:“大都督,国事又复危殆,我等与皇上多日商议,提出种种策略;如尽集云贵两地之军于边境,力阻清军入境;如主动出击,御敌于国门之外等等,皇上均不采纳。
且他自个也不拿出具体方略来!
如此耗下去,如何得了。
皇上行事历来雷厉风行,刚毅果断,这回怎么如此磨蹭,方某实在是看不懂。”
吴国贵提起桌案上的一只茶壶,倒了两碗水,递给方光琛一碗,端起自己的一碗咕噜咕噜一口喝尽,放下碗,抹了抹嘴巴,淡淡道:“莫急,天气热,先喝碗茶凉凉心。”
方光琛端碗随便喝了口,突然老眼珠子一转,盯着问:“大都督,瞧你如此沉得住气。
莫非……皇上与你单独有密议!”
吴国贵瞟了他一眼,不悦的道:“你这老倌,怎能说这等话,当吴某是何等人也!实话告诉你,皇上现在的心思,我也猜不透,正疑惑着呢。”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皇上绝对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吴某对皇上有绝对信心!”
“方某也对皇上有信心,可…这不是心里着急么。
正好,咱们今日就一起来猜猜这个谜底。”
“咱们这样妄测圣意,不太好吧!”
“这怎么叫妄测圣意了,这叫为皇上分忧,为大周安危作想!”
“说得也是。”
“嗯……虽说咱们准备弃云贵而不顾,直取南京。但目前情形,还没到那一步,这云贵暂时还是要保的。大都督,你说是不是。”
“是这个理!”
“可是……”
二人相对而坐,时而提出思路来交流一番,时而又冥思苦想。
几番交流切磋之后,吴国贵突然眉头一扬,眼睛一亮,惊疑的道:“莫非……这回广西巨变,正是皇上苦苦寻觅的取南京之战机么!
当初皇上与你我规划取南京的若干路线,其中不就是有一条要走广西的么!”
方光琛一听这话,也猛然醒悟过来。
二人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