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锋营属于核心步兵营,每名士兵都配腰刀,长枪,弓弩。
“嗖,嗖,嗖………”
数千箭雨如一片蝗虫般飞向对方!
始作俑者必有恶殃,好端端一片柳树被整没了,如今连一块隐蔽的地方都没有。
“冲啊,杀啊!”
反扑起来的吴军气势如虹。
后有两千关宁铁骑,七千多步兵;前有三千骁勇善战的争锋营,两边山谷,鄂内余部插翅难逃。
自满清夺取天下后,八旗军迅速腐化,战力锐减;经过五年三藩之乱,其战力有所恢复,但无法和巅峰时期相比;处于极度不利的境地中,凭借坚硬的铠甲,在五十门火炮,两百鸟铳手的掩护下,几番冲击,仍难以突破吴军堵截。
正当清军以为大厄临头之际,只听远处马蹄声响,有人遥呼,“鄂内都统勿惊,古尔泰奉大将军之令,率部前来救援!”
“啊,是中军将军古尔泰来了,大将军果然深谋远虑,料事如神!”
“弟兄们,援军到了,快随本都统杀出去……”鄂内大喜,犹如暗室见明光,高声大呼,才喊了一半,突听“轰,轰,轰……”一连数十声铳响,专打暗甲缝隙,呼声嘎然而止。
鄂内整个人被打成筛子,从马上跌落下来。
正是吴世璠二十人神枪队的杰作。
三千多名吴军因你而死,岂能这么容易让你走,留下狗命来!
………….
入夜,乌云密布,山风浩荡。
一场惨烈的战役终于结束了,呜呜的山风从战场刮过,宛如无数亡魂在倾诉。
马克思说过,军事斗争是政治博弈的最高级形式,是一切文明伪装的东西被赤裸裸的撕开后,用最暴烈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吴军大营里,灯火通明,帐外篝火处处;有的在包扎伤口,有的在打扫战场,掩埋尸体。所有人都默默无声的,机械的做着战后事宜。
吴世璠伫立在风中,注视这一切,心情沉重又复杂。
曾几何时,他也幻想过某一天能穿越到古代,成为一名武将,带领部下建功立业,保家卫国,封王封侯,不负男儿一腔热血。
可今日目睹了真实的战争,心中竟涌起一股悲凉。
人类的战争就是这般惨烈,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转眼化作毫无生气,触目惊心的死尸;过不了多久,埋在地下的尸体会腐烂,成为蛆虫的乐园,被虫蚁啃噬,化为朽土。
多少年以后,这片朽土上会长满野草,开满野花;野草,野花在尸骨分解后养分的滋润下,迎着春风,长得格外茁壮。
有樵夫杠着柴禾路过,牧童骑着牛走过,也会有文人来此凭吊咏叹,发一通牢骚;一切又都恢复了原本的春光明媚,山花烂漫。
“二位大将军,朕有一个想法!”吴世璠突然道。
“请总指挥明示。”
吴世璠来回踱了几步,驻足道:“待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伟业完成后,朕想在顺天府,选最显眼的位置立一块碑,很大很高的一块碑,比那……什么还高………
正面就刻“为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而死去的英杰们永垂千古!
碑身上会刻上许多人的名字………”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要让世人知道,并且铭记,多少人为了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伟业,而抛头颅,洒热血,前赴后继………”
正说的激情澎湃,突然附近传来“轰!”的一声炮响,紧接着就是一阵欢呼,吴世璠慌忙惊问:“怎么回事,还有人在放炮!”
胡吴二人也是惊愕,齐齐望向发炮处。
只见那里军士凑集,欢声雷动,隔了半晌,一名参将拨开人群,匆匆走过来,“总指挥,军士们痛恨鄂内,把其头颅剁成碎块,塞进炮口,再一发炮弹打了出去;末将制止不及,请总指挥重责!”
“哦,原来是这回事。”
吴世璠淡淡一笑,“军心如此,不可强违,发便发了罢,记住,下次有这等好事,让朕……也开开眼界。”说着,胃里一阵翻滚,忙捂住嘴巴。
“是!”参将大喜。
吴世璠揉了揉鼻子上的痘疤,笑道:“走,二位大将军,陪朕到营中慰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