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世璠却摆了摆手,大度的道:“无妨,无妨,楚王的脾气是出了名的,但朕相信他对大周,对朕没有二心,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至于方略不同,无伤大雅的事,朕还没那么小气。”
吴应期却不领情,霸气的道:“总指挥,纵使你不许臣带走一兵一卒,臣亦要单身赴桂,凭我楚王威望,沿途当能拉起一只人马。”说完,拱拱手,起身就走。
这是要单独拉队伍,搞分裂了。
这吴应期也未免太狂了吧,简直目中无朕。
“你给朕坐下!”吴世璠沉声道。
吴应期身子微微一怔,迟疑一会,继续迈步而行。
“朕叫你坐下!”吴世璠再也忍不住了,拍案而起,俊脸通红。
战前指挥部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吴国贵眉头紧皱,面色凝重;方英一张脸都惊得变了色,惊恐的目光刷刷刷的来回扫着二人。胡国柱半起了身,劝道,“大敌当前,我等君臣当齐心协力,缘何如此………”劝了半句,知道劝不动,复又坐下,叹气摇头。
“朕最后说一次,请你给朕坐下!”吴世璠拿起案上的九星蟠龙剑,刷的抽出了剑。
剑尖遥指吴应期后背。
“吴应期,你若再走一步,休怪朕不讲家族情面,大义灭亲!
你不要低估朕的决心和意志!”
吴应期一只右脚已经抬起,眼见就要落地,随着小皇帝这杀气腾腾的一声怒吼,悬足良久,终于还是硬生生的缩了回来。
“吴应期,请你记住,朕不仅是一国之君,吴军唯一统帅,也是吴家宗室的代表!
从今以后,朕让你呆在哪你就得呆在哪!”
“来人,送楚王回去,禁足三日,好好反省;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放出他来!”
“是!”
奶奶的,今日若镇不住你,日后朕在军中还如何做人!
………….
柳树铺。
夜,悬月如钩。
铺外五里处,一处高坡上。
一身闲装的清军主将察尼正带着都统鄂内,伊里布,副都统赛格等一干满汉将领窥探吴军大营。
察尼的军事能力暂且不说,能在深夜临近吴军营帐附近窥探,就绝非泛泛之辈。
只见夜色下,数百座吴军营帐星罗棋布,连绵数里,倒也颇有一番声势;察尼指了指营阵,道:“吴军连败,抱头鼠蹿,本将军在桃源休整了一番兵马,今日再来吴军似乎改头换面了,实在有些意外。”
都统鄂内笑道:“大将军言过其实了,这吴军向来就是绣花枕头外面光,想那岳州,长沙的军容也甚是整齐,可我大军一到,还不就现了原形,哈哈。”
他这一笑,周围的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察尼摆了摆手,道:“前些日子哨兵来报,说逆贼吴应期,胡国柱吓破了胆,派重兵把守辰龙关和辰州城,欲负隅顽抗;如今却改变战术,御敌于关外数十里处,勇气可嘉,倒是令本将军有些吃惊。”
伊里布笑道:“虚张声势耳。”
副都统赛格指了指下面的地形,“大将军,这柳树铺两边是山谷,中间有一片旧河道冲积而成的平旷遥直之地,遍生野柳,吴军希冀凭借这片树林阻挡我军前进,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军能一路攻城拔寨,何惧这一片柳树乎,来日纵火烧了它,吴军定会不战自退!”
察尼却摇摇头道:“出发前勒尔锦大帅反复叮嘱本将军,越是胜利再望,愈要须谨慎行事,切莫中了敌军圈套!”
“休怪在下多言,大将军是谨慎过头了!”
正说着,忽听脚步匆匆,一名哨兵爬上高坡,禀道:“报告大将军,最新探情,伪帝吴世璠已领新建的行在三大营进驻辰州,每日在城郊外勤练步兵!”
“哦!”一听这消息,众人都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