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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秦桧的质问和满朝大臣不善的眼神,魏征却非常澹然。
“三鼎甲虽然初入官场,但也都是饱读经义之人。”
这点无可辩驳。
只是中了三鼎甲,可能还会有投机取巧之嫌,毕竟殿试根本不考经义,考的是策问。
但今科的三鼎甲可都是根正苗红的学霸,状元、榜眼、探花都在乡试里中了解元,而且他们还都是会试的五经魁。
能踩着万千竞争者一路杀上来,这肯定是不怕火炼的真金!
毫不客气地说,恐怕朝中很多大臣都没有他们的经义水平高,因为做官和治学完全是两码事。
魏征继续道:“日讲官定员六人,除了三鼎甲之外,自然可以再从其他衙门中择人充任。”
“有三名老成的日讲官主持,三鼎甲又都是饱学之士,只要稍加适应,想必定能担任好日讲官的重任。”
这不就是以老带新吗?
这下百官纷纷沉默了。
原本大家是把这留个名额视为囊中之物的,可要按魏征这么说,那一下子少了一半,这还够争吗?
但眼下的情况也不是他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还要看看皇帝陛下的意思如何。
最关键的还是把经延这件事定下来,免得皇帝再左右横跳。
至于人选……说实话,这东西并不是恒久不变的。
几个人争相瓜分着从别人那里抢来的东西,但无论谁抢到手,别人都不会觉得这东西是强盗的,大家都知道这是属于原主人的。
同样,日讲官的名额就是属于翰林院的。
你看六部花了多少年,才把抢来的会试副考官人选变成他们的“惯例”?
所以,一次两次并不能定下这个日讲官的人选,只要重开经延,大家就还有机会。
大家纷纷望向上方,却见李乾陷入了思索。
“三鼎甲啊……”
“朕这几日常常召状元郎入宫,也从他口中听了不少经义。”
李乾若有所思地答道:“如果是诸葛修撰的话,倒是可以。”
“而且另外两位编修也学识渊博,不如将他们也一并算上吧,朕听听试试。”
还听听试试,你以为这是菜市场挑鱼啊?
大臣们心中腹诽,但面上却非常欣喜,毕竟皇帝陛下都这么说了,那就代表他已经彻底认下经延这件事了。
少三个名额就少三个把,为了避免他再反悔,大家赶紧将事情定下来。
“陛下,那另外三名日讲官便从朝中其他衙门中选取?”
秦桧抬起头望向皇帝陛下,其他官员们也不例外。
“可以。”
李乾也知道,不给这些人些好处,他们肯定是不干的。
“另外三名日讲官,都要选拔有在州部郡县任职过的人。”
李乾又给他们加上了一条限定。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少人其实能看出来皇帝陛下打的是什么算盘。
这种事要说不行也不行,毕竟传了几百年的规矩了,日讲官选拔还从来没有这种规矩呢!
但要说行也行,毕竟之前日讲官也从来没在翰林院之外的衙门中选过,官员们自己的屁股都不干净,这时候也没什么立场再反驳皇帝陛下。
“秦相,还有丁侍郎,你们就同外朝商议一下,共同议定出一个名单来,给朕过目。”
“是,陛下。”
门下左侍郎丁汝夔率先应声,随后秦桧也回过神来,应道:“是,陛下。”
“好,既然如此,那就先散朝吧。”
李乾说完也没跟这些大臣们继续掰扯,而是直接起身离开了。
这下其他官员们也顾不得再纠结李乾的话了,纷纷开始盘算起来,要如何从那剩下的三个名额中抢到一个。
到了这一步,经延这件事基本上就已经算是板上钉钉了……
近些日子以来,重开经延一事不断在朝中发酵,不管是大官员还是小官员,几乎都听到了风声。
而翰林院掌院学士郑玄更是每逢早朝结束,都等在承天门外,眼巴巴地望着过往的诸多大人们,想在其中打听出点消息来。
今日也不例外。
以前下朝的诸多大人们几乎都把他当做小透明,就算是被问到也大多只是随意应付两句。
可今日就不一样了,有的官员隔着老远见到郑玄就笑呵呵地同他打招呼。
“哈哈,郑学士,今日也来承天门喝茶啊?”
“郑学士,老夫家中书房前阵子走了水,损失了几分古籍的抄本,刚好听说翰林院就有,不知可否借老夫抄阅一番……”
除了打招呼的、套近乎的,更多的还是向郑玄道喜的官员。
虽然方才还在早朝上阻挠翰林院出现日讲官,但既然现在事已成定局,那就没必要再和人家拉着个死人脸了。
翰林院有了三个日讲官的名额,虽然不见得会重回往日规模,但大概也不会是现在这种衰落样了。
这时候最好还是要打好关系,至于以前的龌龊……那当然都不叫事了。
郑玄最初还有些懵,但后来望见这么多身着绯袍的大人都过来道喜之后,就算他再迟钝,也能察觉出问题来了。
此刻的郑玄既激动、又欣喜,但还不能当着这些大人的面失态。
“谢……谢过诸位大人……”
郑玄什么都没问清楚,这就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了。
诸多大臣们看着他这副极力压抑着的样子,都哈哈笑了起来……
待这边的人一个个离开,人群散尽后,郑玄这才带着打听到的消息,一路回到了翰林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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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郑玄回来之前,这边就已经稍稍有些热闹了。
官员们对于任何有可能让自己晋升的消息都是非常灵敏的,不管在什么时候。
郑玄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几个老翰林,指挥着下面的官吏正在把大门关起来,把几个官吏挡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