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夜过去。
天色初明之际,朱厚照翻身从床上走下,只是站起来的同时,他一手就按住了后腰。
不得不说,练武的……果真是天赋异禀……
收拾穿戴整齐了后,他就再度回到了床边。
看着还依旧在沉睡中的红拂,直接咧嘴一笑。
随即俯身,嘴巴贴到她的耳边:“等我回来……带你回北京!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看好秀荣,别让她出事……”
说完,朱厚照就直接转身走出了卧房,顺手带上了卧房大门。
在他离开之后,红拂就睁眼笑了出来。
“嗯……等你……”
旭日初升,照在朱厚照座下枣红汗血马的身上,光洁如缎的皮毛顿时就宛若镶了星辰一般闪烁了起来。
在他身侧左边,王守仁骑着一匹玄马。
右边,则是骑着青灰色马匹的新军统兵大将赵朔。
不对,现在应该叫第一军团!
至于更后,则是已经完成列队集合的所有第一军团将士。
所有人,齐刷刷配马,于第一军团最后的,则是作为压阵兵种的重骑兵,他们更是做到了一人三马,战前两马驮运重甲,一马作为日常骑乘。
战时,三马轮换,每一场战争结束后都要换马一次,以作轮替。
等到阳光彻底照耀在身上的同时,朱厚照就缓缓抽刀而出,随即刀尖斜指向天。
“起大纛……”
下一刻,大纛阴影就覆盖在了他的身上,几乎同时朱厚照声音瞬间就凌厉了起来:“听本帅军令,起兵!”
随即双腿微夹,汗血马就迈开了步子。
赵朔同王守仁则是落后了他一个身位才催动马匹,随即各级将士皆动。
齐整有度的马蹄声直接就响彻了整个应天。
大规模行军,和小规模行军不同,如果仅是小规模,那还能将速度提起来。
但如今动的是整个第一军团,各级将士也都必须保证战前体力的巅峰状态。
所以行军速度并没有很快。
而也因为是朝廷颁旨,一路上所有经过的所有府县都只能对这支军队仅报以警惕。
他们也不敢肯定朱厚照就一定会听从那圣旨上的东西,对经过府县秋毫无犯。
毕竟‘匪兵’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
所以更多的人就选择了一边警惕,一边让人准备好求援。
可他们却是低估了第一军团的军纪和朱厚照的算计。
真要说过来,那些穷苦府县又算得了什么?
现在拿下它们平白浪费军力不说还给自家增添麻烦。
对!对于掌握如今整个大明最富庶之地的朱厚照而,其余地方还真就仅仅是一些穷苦府县!
而且那样做的话,也平白给北京城里那些老家伙以口舌。
所以还真没多少必要去做那些多余的事情。
看到沿途那些府县官吏的表现,王守仁则是表现出了明显的厌恶。
因为对于他而,那些人不仅仅不是同道者,更是一些落后腐朽到无法救治的顽疾!
就是它们,趴在大明整个国家之上在吸血。
不仅仅国力被它们吸到困顿贫乏,百姓也是民不聊生者居多。
什么饿殍遍野、易子而食更是屡见不鲜。
见得越多,王守仁越是对于那些旧有势力厌恶。
一路见证了朱厚照如何奠定应天、江浙的他,自然清楚那些所谓饥荒本不是什么天灾!而是人祸!
当时好在朱厚照选择了杀人抄家,这也才打下了一个足够厚实的底子,成功撑过了初期。
可以说,他们这个势力集团的崛起,就是建立在那群贪官污吏的基础上。
自死亡中新生。
人也都还是大明的人,但这一代的新人一点都未曾腐朽。
其中有律法的原因、有制度的原因、更有‘理想’这个被旧有势力所完全摒弃的东西!
这便是双方从根子上的不同。
第一军团行军速度不快,但也说不上多慢。
正前行间,朱厚照就控制着座下马匹将速度降了下来,随即自中间插入了王守仁、赵朔二人之间。
“按着现有速度,明日过午大军便能抵达北京城外了……”
王守仁轻轻点头:“殿下打算如何做?”
两人聊天一点都没避着赵朔,但他直接选择了目不斜视,一路上就好像他什么都未曾听到一样,除非是朱厚照主动开口问他,否则他就一点不做回应。新
“还能如何去做?自然请入京,然后再去求见父皇了……”
说着他脸上就多了一抹邪笑:“我倒要看看那群老东西会做何回应。”
“其次便是索要军粮了,若是不给,那就吓破他们的狗胆看看!”
“让我出兵,想让我死?”
“我倒要看看,谁会先死……”
王守仁眉头挑起:“要大军配合吗?”
“谁知道呢……”
朱厚照当即就笑了出来。
对啊!谁知道呢!
说不定一句话就能吓破那群老东西的胆子呢?
那群……畜生!
几乎瞬间他的面色就彻底阴冷了下来。
如果这次见不到朱祐樘的话,他们最好期待朱厚炜和张皇后二人完好无损。
否则等朱厚照再度回来的时候……
那群老东西所要面对的,可就不仅仅是死那么简单了。
朱祐樘是一直以来护佑朱厚照的巨龙,所以自然不能说是逆鳞。
换一句话来说,北京城里,能算得上他逆鳞的,也就只有张皇后、朱厚炜二人了。
王守仁嘴角也在同时多出了一抹笑容。
“殿下,形象!”
声音落下,朱厚照脸上一切负面情绪瞬间消融,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你个王伯安,我形象很差么?”
“不差!”王守仁轻笑道:“殿下看起来更像个大人了!和以前差太多了。”
随即略微沉吟一阵:“有圣皇之像!”
朱厚照眉骨微抬。
“你什么时候学了相术师那种哄骗人的玩意儿?”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