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朱厚照也是轻声而笑。
“别不信王伯安,虽然他确实看着仅仅是一个读书人,但是吧,孤可以告诉你们,就算现在,他也算得上大明前五的良将,至于日后,你们自己去看。”
“孤所言如此,你们大可不信,但不可不看,用你们的眼睛去证明孤现在所说的一切吧!”
而后他就看向了王守仁。
“伯安,训练方式、标准、建制、待遇等一切的东西,过后我都会弄出来一套成品,到时候就去按着这个标准去做,首批的话,除去他们之外,只要八百人,这八百人就是日后新军再度扩建的骨干,不准再多,再多的话你一人管不过来。”
王守仁点头:“殿下,我明白了!”
虽然朱厚照所言,他认为未必全对,但现在既然已经说出来了,那最起码也要看到朱厚照定下来的那些东西,他才能做出更为准确的判断。
俗话说优则取之,劣则弃之,未观全貌而不予置评。
随即朱厚照就看向了那几个汉子。新
“你们觉得如何?”
一群人齐刷刷下跪:“遵殿下诏,我等必唯军师命是从!”
“行了!”他直接起身舒展了一下身子:“好了,既然这样,那伯安你就给他们具体再交代一下,然后带他们去成国公那边要人。”
“记住了,是除去那一半参谋外,八百人。”
“至于那些参谋……嗯……拉过来之后就先随他们一起训练,你那边要尽快推进军中的教职教育。”
王守仁点头道:“嗯,我明白,这点殿下你就放心吧。”
以参谋为骨,以士卒为血肉,这是很早之前就已经定下来的方向,关于这一点他也始终在推进,只是奈何进度一直快不起来。
毕竟那些士子们的固有观念实在太难以改变了。
不过自从上过战场之后,他们的脑子好像就是瞬间就变灵光了不少。
这个好消息王守仁并未曾给朱厚照说过。
当然,也是没什么太大必要去说,毕竟嘛……朱厚照要的是结果,说那些没用的东西干嘛?
以眼下的进度来看,最多再有个两三月,那些新的思想就能在士子们脑中植根。
接下来,他们回去自己体会学习更多东西。
到时候就看朱厚照手上出来的那些教材了……
希望能出现些不一样的东西吧!
对此王守仁也很是期待,毕竟单单那些较为浅显的教材,他每一次重看都能有不同的体会。
虽然大多都是自身经历的缘故,但这也说明了朱厚照粗编出来的这些东西究竟有多惊世骇俗。
如果真要放出去,食古不化的老头子就不说了。
那些奉行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实践派学子绝对会站到朱厚照身边。
圣人经典,已经被那些食古不化的老头歪曲太多了,这就导致那些实践派学子对他们所言从心底产生了一种质疑。
他不也正是么?从一开始信奉格物致知,到之后的唾弃,再到现在的看法。
格物……什么是格物?
不就是‘绝知此事要躬行’吗?那群食古不化的老头子怎么说的?
一群废物!
学问无错!错的从来都是人!
本来那些经史子集、诗词歌赋都是让人观之生感的,可那群该死的老头子,却用了他们的权威将所有东西都定义成了一个方向,然后让所有人只了解这一个方向,学子认可了,那就是自己人,不认可,那就是敌人。
以至于到了现在,所有人不不谈认可先贤与否,也不谈观之自身何感,全部都死死盯着能拿到手的利益!
只要利益相同,大家都是同一类人!
只可惜,王守仁这些认知并未曾同朱厚照聊过。
当然,即便聊过,朱厚照估计也只会置之一笑。
若不是这样,他王守仁又怎能成为儒家最后一位圣人呢?
说来也是好笑,山东那位至圣先师的后人之中再无儒门圣人,儒门在那位之后的所有圣人都是别姓,甚至连除了同为儒家学子外再也和他们扯不上任何关系……
什么衍圣公……不过就是一些迎合政治所得之名罢了。
端得让人恶心!
世人的眼睛不瞎!
他们看得清圣人究竟是如何!
那些蝇营狗苟之徒,只配让人唾弃!
千古留名者,非为民而不可成。
谈及大明一朝,除却皇帝,真正让人足堪乐道的,也就只有于谦、王守仁二人。
一者让华夏山河不至于再度落入蛮夷铁蹄之下。
二者警醒世人之心,令世间多出了许多大义之辈。
这才是他们让人足堪传世的原因。
至于其他人,什么三杨,什么张居正,若非那些半真半假的荧屏之作,又有几人知他!
一群为了自身利益,可以置天下百姓于不顾者……
何足可道!有何资格可道!
更何况他们不止于置天下百姓于不顾,更是为了自身利益,可以去肆意谋杀那些企图扭转国家局势的皇帝!
不然为何终大明一朝所有皇帝,仅有那么区区两三人寿终正寝?
一群畜生披上了人皮在史书上为非作歹而已。
此事、此人……何其之多!
只是随着他这样想,朱厚照已经带着刘瑾走出了客栈。
如今应天府的基础建设已然走上了正轨,现在唯一的问题就在于一点,分配!
现有已经建设好的部分仍然空置,如何去正常且公平地分配就是个问题了。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全民抽签。
用抽签来决定入住的顺序。
可这样也会诞生一个问题,那就是原有百姓的格局必然会被打乱,他们以往的熟人或许会被分去很多地方。
对于这点,朱厚照还没考虑好。
留着他们的抱团还是将他们的抱团给全部拆分?
抱团的好处毋庸置疑,哪家出现了问题,熟悉的左邻右舍总会施以援手。
可将原有的抱团打乱则是更方便去管理……
“刘大伴……你说,如果要你选,你是会选择和熟人在一起还是想让朝廷更加清明,如果你不在宫中的话……”
刘瑾思考都没有思考:“自然是朝廷更加清明!”
“同熟人抱团那不过就是下下策而已,若是朝廷清明,那又何须抱团取暖?”
随着他声音落下,朱厚照的目光就坚定了许多。
治民者不可从下限出发!
那就抽签!
至于说养廉……现在所有拥有官职之人他都已经养了,要什么养廉!
吃的、住的各种福利制度现在都已经玩起来了,他们还能贪污什么?就算是贪污了,又去哪儿销赃?这种制度之下,一切查起来都非常简单。
再加上有锦衣卫盯着,所有人都逃不了……更何况除去这些,他还从根本上就在避免这一切。
不然为何朱厚照一定要把之前应天府的所有官吏都斩于市?
那些人孕养了肮脏的土壤,而这种肮脏的土壤也污浊了那些还对世界抱有梦想的年轻一代。
如果有可能……大明现在的整个官场还是应该全部废掉才好。
毕竟只要留下一人,这些官场的恶习就绝对不可能被彻底根除。
华夏年轻一代的向上之心,必不能被这群辣鸡污浊。
就是后世那位为青年启蒙的先生所说的: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在这个时代,朱厚照就是那个为青年扫清一切旧有荆棘的人。
是先行者。
他只希望有更多华夏的青年能够也走上这条路。
愿……吾道不孤!
回到家中之后,朱厚照就立马去让了刘瑾去找张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