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全子湿漉漉的头发,穿得挺干净的一身,陈梓林这才知道他们俩为什么来得晚,
赶紧把全子拉到火炉边,说:“赶紧把头发烘一下,也不怕感冒!”
全子憨笑道:“没事,我身体可好了。”
傻柱知道有事找陈梓林, 给他俩泡了茶,寒暄几句便回家了。
全子大名杜国全,已经满了18岁了,有人奇怪怎么18岁了还在读高一?
其实不新鲜,那年头有的孩子家穷、有的孩子皮,七八岁才读小学一年级的比比皆是,
加上成绩不好留过几次级,18岁读高一不罕见,也就是混上一年,
等找到工作就敢大大方方填学历是高中。
至于二十几岁还在读高三的更多,就是一门心思靠大学的,
复读几年不稀奇,当然得家里条件还可以,学费不说,大小伙子能吃啊。
看着全子凑在火炉边烤头发,陈梓林笑着说:“我手里有个进保卫科当临时工的指标,
我可是先问了大白利的,是他把这个机会让给你的,可要好好谢谢大白利。”
他这么说是有考虑的,大白利肯定没说是自己让出去的,讲义气嘛。
他挑明说了,全子肯定感激自己,
也会更感激大白利,想必大白利也会感激自己的仗义执言,做好事不留名是个人境界,
他可不能不宣传啊,好人不应该隐姓埋名的。
果然全子反应很大:“利哥, 你怎么不去轧钢厂,我在环卫站干几年就能招工的,
你修车哪有去轧钢厂上班好,我不去轧钢厂了,你去!”
大白利又感激又有点埋怨地看了陈梓林一眼,对着全子粗声粗气地说:
“成天在粪坑里也不嫌污浊邋遢,
我怕你以后谈不上对象,再说我也受不了单位管,你别废话了,都听陈大哥的。”
看着两人争执,陈梓林很是羡慕他们的兄弟情义,他21世纪有损友几枚,
真要遇到这样的机会,怕是会抢得头破血流。兄弟与朋友的区别就在这里。
陈梓林说:“全子,大白利说得对,赶紧把环卫站的工作辞了,等我通知就去保卫科上班。”
全子眼睛都红了, 还想再说什么, 大白利伸手在他头上使劲揉着说:“别再去拉粪车了,
隔三里地都臭烘烘的,都不想带你玩了嘿。赶紧谢谢陈大哥,身在福中不知福。”
全子扒拉开大白利的手,泪水还是流了出来:“陈大哥,我谢谢你,
我会好好干的,保证不给你丢脸。”
陈梓林说:“行了全子,以后在保卫科好好学,勤快是一方面,
还得多动脑筋。行了,你回家去吧,
把事好好跟家大人说清楚。只有一条,不许你家长来感谢我,来了你去上班的事就泡汤,
我说到做到。哦,告诉你家长,保卫科做临时工每月有15块5工资,
过年过节还能发点物资,让他们放心。”
大白利见全子还犹犹豫豫的,忙说:“以后上班了,陈大哥就是你领导,
领导的话就要无条件执行,赶紧回去,跟叔婶子好好说清楚,快去!”
全子便冲陈梓林深深鞠了躬,赶紧走了,出门后眼泪还是不住的流,
在环卫站当了半个月拉粪工,
就让这个才18岁的年轻人,知道了生存的艰难,又脏又臭又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