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嗨!”
吴讳牙关紧咬,与身旁两个健硕少年一同用力,试图推动以标准撼山桩站立的张少阳。
数息之后,张少阳纹丝不动。
吴讳与另外一名入门不久的学徒憋得满脸涨红、气喘吁吁。
片刻前的血气异象还历历在目。
现在他又深刻领悟到,原来撼山拳桩所谓的“不动如山、足下生根”,并不是一句简单的形容词而已……
看着面带微笑的张大师兄,吴讳在彻底服气的同时,心中成为绝世高手的念头更是空前高涨。
困苦三载,作为这个世界的最底层,他平日甚至连真正的武者都难以见到,遑论看到武道异象?
因此今日仅是得见血气如柱,便让他心中生出了无尽憧憬与幻想。
只是一边幻想,吴讳一边在心内告诫自己:
“不能高兴得太早!
我三年前就知道,这个世界练武能改命。
吃苦受累先不说,我都死过一次了,还怕什么吃苦,又不会苦死!
现在的问题是我只是中下根骨,屠星汉更是说我穷极一生都难以突破炼体。
且掠天葫芦作为我最大的依仗,能量也早已积满,直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它的用法!
瞎兴奋个什么!
不入境,就还只是底层命!
哪怕只是踏入炼体就能大大改善我和老头的生活,可一旦遇到超越炼体境的危机,照样只有任人宰割!
冷静、千万冷静!”
心念定下,吴讳慢慢调整好了自己的呼吸。
年少的脸根本遮不住心中激荡,在他身旁,与他一同尝试推动张少阳的学徒呼吸急促、神色兴奋。
尽管这已不是他首次见到大师兄显威。
“大师兄,这撼山桩除了站桩时默念口诀之外,可还有其他诀窍?
为何我站了半月,还是没感受到你说的‘双腿发热、如陷泥沼’呢?”
问话之人是推人时站在吴讳右侧的李四。
只比吴讳早半月入门,单马尾、雀斑脸,因排名二十,一众师兄索性喊他做李四五了。
听人介绍时吴讳满心疑惑,排名二十为啥要叫李四五?
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四五二十……
“才半月而已,还早”,张少阳依旧是那副宛如面具般的标志性假笑,“桩功是苦功夫,即便根骨上佳之人,也最少得站上三个月才能找到热感。
若是根骨稍差些,一年半载也是有的,你才半个月,急不得。”
又讲了几个撼山桩功的注意事项,张少阳便让三人就地站桩,他则一板一眼的为三人纠正站姿。
腿酸、脚痛、酷热,吴讳接触武道的第一个上午,只总结出了这三点。
而且因体弱气虚,临近正午饭点时,他还中暑晕倒了。
不知昏迷时这大院内的一众学徒是否有人笑他。
悠悠醒转后,看着以他为中心围成一圈的汉子们,吴讳自己反正是羞意上头。
“醒了就好”,端着一碗清水的张少阳蹲在吴讳面前,见他醒来,张少阳笑道:
“倒是我疏忽了,小师弟你这般瘦弱,今日又是初次炼体,必定是扛不住烈日暴晒的。”
吴讳撑地而起,直呼不怪师兄,暗道人中穴怎又火辣辣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