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王守业登时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盖因方才窗内三女,有两个都是已婚妇人打扮,唯独那倭瓜是云英未嫁之身。
这也忒磕碜人了!
女儿丑怪,不是严世蕃的错,但拿出来吓人,就是他的不对了!
要拿个美女做饵,王守业虽然多半也不肯就范,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满心的羞愤莫名。
说到底,还是双方对局势的认知出现了偏差。
在严世蕃看来,自己肯将女儿许配给王守业,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对合该感激涕零才对,又怎敢挑剔女儿的相貌?
但王守业眼里,严家却已是行将就木,就算是个天仙,他也是决计不肯答应的。
而眼下竟还妄想把丑女塞给他,这真乃是可忍孰不可忍!
原本王守业对严家虽然没有好感,但也只是想敬而远之,坐等严家垮台罢了。
可这一刻,他却恨不能手持佛光舍利,将这严府上下涤荡个遍!
就这般满腹怨怼,王守业在那假山凉亭里,足足又等了两个多时辰——期间总算还有人记得,给送来了些点心茶水,勉强让他填饱了肚子。
直到傍晚时分,才终于有人将张国彦带到此处,又将二人一起礼送出了严府。
…………
恰与来时相反。
王守业骑在马上满面阴沉,张国彦安步当车轻松惬意。
两人披着斜阳,直走出半条街远,王守业才想起要询问张国彦,下午为严夫人治病的经过。
张国彦依旧是直来直去的秉性,当下丝毫未做掩饰,冷笑道:“熙载只是不愿迁怒无知妇人,才答应过来一试的,怎料严家父子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可笑、可鄙!”
张国彦被带到后院,见到那病重的老太太之后,并未触发任何相应的念头,于是便告知严家父子,自己治不了这病。
可严世蕃却不肯罢休,愣是让他在老太太瘦骨嶙峋的后背上,摸索推拿了两个多时辰之久。
<b/> 毕竟按照张国彦自己的描述,他这莫名其妙的治疗能力,只需要他的手持续与病人的身体接触即可。
也就是说,甭管他本人愿不愿意,只要保证他的手片刻不离病人的身体,都能起到治疗效果。
这严世蕃倒真是个仔细的!
可越是这样,就越让人心下难安。
王守业在马上沉吟了片刻,又开口追问道:“严老妇人病情如何,是否大限将至?”
张国彦奇怪的横了他一眼,总觉得这话里藏着些莫名的期待,但也并没有深究的意思,微微摇头道:“怕是不大好,估计未必能撑得过月底。”
这就好!
那丑女多半是严世蕃的女儿,等到严老夫人一死,她至少要守孝一年。
而一年之后,严家还存不存在,恐怕都是个问题了。
不对!
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否则他家要是明年年底垮的,自己岂不是还要渡这一劫?
看来以后只能和徐阁老多多亲近,争取推动严家早日垮台了!
唉~
本来想在山海监低调发育,避开严家与徐阶的争斗,谁承想却被个丑女,逼得不得不选边站。
这世事之离奇,真是难料的紧。
【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