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悄悄地走了,月儿静静地爬上了枝头,给大地浇上了一地奶白光,黑空上的星宇如宝石镶嵌入其中,隐隐中散发出涩慧的道泽。
一处小山坡上,四周布满了爆鸣符。在柔弱的草地上,有个被挖出小坑上燃着一火堆,火光散发出的温度倾在两张稚嫩的少年脸上,他们正是唐渊和林渚侯二人。林清清不在后,唐渊也懒得搭帐篷了,更何况这三月中旬了,天气适爽,夜景星空,以天为被地为床,岂不是美哉!
此时,他们已是吃饱喝足了。两人平躺在软软地草坪上,口中叼着狗尾巴草,望着星空,闲聊着小时趣事与未来憧憬,好不惬意!
“小五哥,小时候总是与你对着干,你不会还生我的气吧?”林渚侯怯生生问道。
“怎么可能呢,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唐渊笑道。
“嘿嘿,自从上次你们救我之后,再加上这几天的相处,我就知道小五哥不会与我计较的。”林渚侯傻呵呵道,“其实我这样对你,是因为我爹。但是我爹也从未想过害你的,他只是为了林家,才……,你是知道的,我爹太过于死忠于家族了,他将家族的利益永远放在了第一位,对我的时候也是会以家族为重。”
唐渊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便默然了,等着林渚侯继续讲下去,因为唐渊知道还有一部分林渚侯并没有说,或许林渚侯也在考虑要不要与唐渊说,即使林渚侯不说,唐渊也不会强求林渚侯,若林渚侯说,他唐渊就听。
考虑了良久,林渚侯还是决定说与唐渊:“其实,我所知也不多,就连我二哥对此也不知道,是我一天晚间去如厕时,偷听到父亲与几位前辈商讨关于你身世时得知的。我爹虽待林家人严厉,但从未有过害人之心!甚至是对你,也是极好的,他也希望你能快点成长起来!”
唐渊心中一突,因为他听到了林渚侯提起了关于自己身世的话,不由得沉重了起来,他渴望知道,但又怕听到是自己不想听到,复杂万分。
林渚侯顿了顿,似乎在等唐渊的肯定,“嗯,我知道的!”
也确实是如此,六年前,二叔有时会在他练体时偷偷命人给他送清泉,晚上给他父亲带宵夜,实则是给他带……
林渚侯见唐渊回答肯定,又接着道,“其中关系颇为复杂,简单来说,就是林家的长老层、高层因你的身世分为了两个阵营,一个是支持你加入林家嫡系的老家主阵营,另一个则是反对你加入的七长老阵营。之前我公与阿伯、阿爹在家族事务上都是一同共进退的,如今因你的事情却站到了对立面,是因为我阿爹认为,一旦林家接受了你入嫡系,将会承受你身世带来的巨大因果,家族一旦不能承受住,或你将来弃林家之不顾,家族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因此,阿爹再三考虑,又有七长老那群人的‘蛊惑’才会发生那一幕的,我想我爹也并非真心如此对你的……”
林渚侯越说声音越小了,似乎有点惭愧。
七长老,唐渊当然知道是何人。当初,这位七长老并未出席唐渊的十六岁生辰。
像林家这种大家族,传承如此之久,长老可是不在少数。当然,从林家老祖林炼传承至今,已经衍生许许多多林氏旁系族人,而旁系族人虽然大多数都已中落,比不得嫡系传承,但也有长老,即外旁长老,与正堂长老的地位都不在一个档次。
当然,若是有非常强大的外旁长老,则会破格进入正堂,有正堂长老之职权。而各大家族的情况虽不尽相同,但大至是如此。
而七长老恰恰是从林炼老祖传承至今的众多旁系中外旁长老中实力最强大之人,与他同一脉旁系的是九长老,也是正堂长老之一。
此外,六长老和八长老则是来自另外一脉旁系的正堂长老,而还有一个十长老则是剩下的旁系族人中选出来替嫡系管理的正堂长老,也是十大长老中最弱的一个了,其实权极小。多年来,旁系族人势力逐渐发展,子孙后代辈出,而嫡系就相对比较乏力了,大长老林玄道无妻无子,二长老林玄幽仅有一女;三长老有三子,分别是唐渊的四叔、五叔和六叔,担任东海学院的院长之职;四长老则颇为神秘,是统领着林家的暗中力量,有两妻各生一子,其家人则被秘密保护起来,想要见上一面极其困难,而五长老则是林家医术第一人,皇室御请御医,同时也是当朝一品御史大夫,膝下仅有一子一女,即为唐渊的九叔和十姑,如此算下来林清清应是唐渊的十一姑了!
然而,十大长老中,最神秘、最奇葩的便属大长老林玄道了,因为大长老对丹道一窍不通,在这以丹道为本的林氏大家中却不懂丹道而稳坐大长老之位,因为他实力极强,然而却无心治理林家大业,一心向武,曾被称为“武痴”,因此家主之位传给了林玄影。
曾在唐渊六岁,林清清两岁时,说两人根骨极好,天赋异禀,要带二人一起去外出游历,吓得林清清哇哇大哭,而被当时林家众人阻止了,此后便独自一人游历寻道,曾言待唐渊十八岁后再回来带他外出游历,传其衣钵,然而这一去便是杳无音信。如今多年了,有谣传他已死于生生之洋或万兽山脉,也有谣传他得道飞升或封闭突破。在没有了大长老林玄道的威慑下,许多势力也对林家蠢蠢欲动了,而林家也自知如此,渐渐地低调行事了许多。
唐渊心中虽然沉重,但也轻了一些,虽然还未听到林渚侯说出关于自己身世的消息,但他起码知道了三叔的苦衷。
因此唐渊对三叔的心结也解开了,在他记忆中,十岁之前,三叔对他很好的,而十岁到十五岁前只是偷偷地帮他,一年前则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十分陌生,变得也不再关心唐渊了。
唐渊开朗道:“六弟莫要自责,我不会怪三叔的。”
“呼~那就好那就好,这几天与小五哥相处下来,我就知道小五哥是一个心胸宽广的大好人,嘿嘿!”